几个月来。
齐勤之每天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跟那些鬼方蛮子斗气,更不该恣意而为,齐家六十多年的基业就这样被他葬送了。
齐勤之恨不得拿把刀杀了自己。
但他又担心,自己死了恐怕也没脸去见齐家的列祖列宗
被宁氏一通询问,齐勤之僵硬的扯了扯嘴唇,道“娘,儿、儿子没事。
就是想念祖母和母亲,还有家里的亲人。
娘。
都是儿子不肖,给家里”
宁氏伸手捂住齐勤之的嘴,哭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事根本就不怪你,谁让那个什么鬼方蛮子太嚣张,区区一化外之民,没规矩、没教养,却还敢挑衅咱们齐家”
宁氏绝对是个护短的母亲,儿子跟人打架,不管真相如何,她只认定自己的儿子无辜。
哪怕儿子把人打死了,宁氏也只觉得是那人不长眼,好好的,招惹儿子做什么这不是找死吗被打死了,也活该
清河县主原本还站在一旁着,见到东府的几个主子抱头痛哭的场景,心里也有些触动。
往日对东府的怨恨,似是也消减了一些。
但当她听到宁氏的话时,顿时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开口道“弟妹,话不能这么说,勤哥儿打死了永宁宣抚使的嫡长子,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到底是勤哥儿做错了,咱们做长辈的,理当训诫才是,你怎么”
真是慈母多败儿
齐家已经被东府连累到了这个地步,宁氏居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她真要等着齐勤之再惹出什么祸事,害得齐家抄家灭族,才能得到教训
清河县主的话音一落,大长公主和齐令源、宁氏和齐勤之这两对母子顿时一阵静默。
宁氏满脸羞恼,不服气的说道“大嫂,我、我也没说错啊。
您又不是没去过西南,您也见过那些蛮夷有多野蛮、粗鄙,一个言语不和就能打起来勤哥儿又不是有意的,再者,勤哥儿也受了教训”
“娘,您别说了”
宁氏的话还没说完,齐勤之便噗通一声跪下了,膝行几步来到清河县主跟前,又愧又羞的说道“大伯母教训的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国公府,是我连累了家里,如今大伯父和堂弟还在西南苦熬,大伯母心疼他们,心里自然有气。
“
齐勤之一边说着,一边咚咚磕着头,“大伯母,我知道错了,但祸事已经做下,再难挽回。
侄儿不敢奢求伯父和您的原谅,只求两位不要生气,以后伯父、伯母有什么差遣,只管交给侄儿,侄儿万死不辞。”
清河县主眼中闪过一抹讶然,这还是那个骄傲自负、目中无人的齐勤之吗短短几个月的时间。
他竟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心中暗暗升起一抹警觉,清河县主却装着惊愕的样子,慌忙将齐勤之扶起来。
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清河县主道“勤哥儿。
我不是怪你,唉,我只是觉得,眼下咱们齐家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半点波折都经不起了。
以后。
不管是你、还是谨哥儿他们,都要谨言慎行啊。”
齐勤之连连点头,眼中满是信服,仿佛清河县主说了什么至理名言一般。
见此情况,清河县主心中愈发惊醒齐勤之果然变了,变得更加狡猾,更加不好对付了
春晖堂里满是久别重逢、劫后余生的欢喜,而顾伽罗所在的沉香院里,气氛却有些沉闷。
“大姑娘,您怎么了”
冯妈妈观察了几天。
终于忍不住了,选了个无事的下午,将一众丫鬟打发出去,拉着顾伽罗悄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冯妈妈觑着顾伽罗的脸色,试探的说道“是不是跟杨家表小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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