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想出个所以然,头又疼了起来,谢云诀不敢再想,这时,院中又传来脚步声,片刻后,星辰和星月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星月将食盒放在了雕花案几上,吩咐宫女摆了炕桌,她温声道:“公主先用些早膳吧,太医特意叮嘱过,让您醒后饮食清谈些,先喝碗山药小米粥吧。”
谢云诀躺了三日,确实饿了,乖乖喝起了山药小米粥,刚吃几口,淑妃娘娘带着宫女走了进来。
淑妃正是将她抚养大的母妃,生产时,淑妃坏了身子,最是畏寒,一到冬天,时常缠绵病榻,今日的她裹了厚重的貂毛大氅,连口鼻都用布巾包裹了起来。
进屋后,宫女才帮她脱掉大氅。
她柳叶眉,杨柳腰,袅袅走进来时,很是楚楚动人,完全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瞧见她,谢云诀的眼窝不自觉有些酸,小时候的记忆一下涌入脑中。
淑妃总是拘着她,不让她玩耍,还时不时在她耳旁说:“你得乖一些,再努力一些,父皇才会喜欢你。”
小时候她最渴望母亲的拥抱,别的公主时常赖在母妃怀里撒娇,她只能羡慕地看着。
淑妃几乎没抱过她,功课完成得不够完美时,还会挨饿、被关,只有被皇上夸奖时,她才会摸一下她的脑袋,说一句,“表现不错,切忌勿骄勿躁,还得继续努力。”
饶是如此,谢云诀也很开心。
众人只瞧见她颇得盛宠,却不清楚她背后下了多少功夫,以前谢云诀不懂,不懂母妃为何不喜欢她,哪怕她拼了命地努力,也得不到想要的。
如今却都懂了。
耳旁仿佛又响起,事当日淑妃歇斯底里的喊叫,“皇上,您也知晓,后宫女子无子嗣有多难,臣妾怕一生孤苦无依,任谁都能踩一脚,这才在宫女的怂恿下抱回个婴儿,绝无混淆皇室血脉的心思,若我的囡囡没夭折,哪里有她鸠占鹊巢的机会。”
“臣妾誓,臣妾抱回的只是个弃婴,她母亲是卑贱的伶人,她也绝不是顾府的血脉,臣妾冤枉啊。
是贵妃,肯定是贵妃那贱人,为了让自己的外甥女享荣华富贵,才将她偷偷换进宫,皇上明鉴。”
她泪珠一颗颗坠了下来,梨花带雨一般,纵使可怜,也毫不狼狈。
当时的嘉盛帝正怒不可遏,自然没有欣赏的心思。
真心疼了十几年的女儿是罪臣之女,身为受宠的嫔妃,她竟如此胆大妄为,事后,还有脸喊冤,皇上一怒之下,直接夺了她的封号,将她打入了地牢,秋后问斩。
淑妃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彻底傻了眼。
她对谢云诀终究有养育之恩,谢云诀开口求情时,得到的是嘉盛帝的冷声呵斥。
侍卫将淑妃拉走时,淑妃忽然了疯似的,挣脱了侍卫,朝谢云诀扑来,死命捶打着她。
谢云诀至今记得她状若疯癫的神情,“我和贵妃斗了一辈子,你个小贱人,竟是她的外甥女,本宫养你十几年,她不定怎么得意,都是你,白白占了我囡囡的位置,自个享尽荣华富贵,此刻却连累本宫至死,死的怎么不是你。”
若非皇上命侍卫拉开了她,还不知要挨多少下,谢云诀捏着勺子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情不自禁抚摸了一下脖颈。
这一刻,被淑妃抓住的地方,又火辣辣疼了起来。
难怪不论她多优秀,淑妃都不肯施舍一点母爱,但凡表现不好,就冷言相对,不仅宫女要挨鞭子,她也免不了责罚。
原来在她心里,她真正的生母身份卑贱,她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又哪里配得到她的爱?
谢云诀像往常一样,扯出个笑,她撑着炕桌,在宫女的搀扶下,下榻行了一礼。
因有些头晕,忍不住撑了一下额头。
淑妃站着未动,只冲宫女使了个眼色,道:“还不扶好?坐吧,病着就别折腾了。”
以往谢云诀只想讨她欢心,再累再不舒服,也会处处周道,尽量表现得完美一些,此刻,她闷声说:“多谢母妃体恤。”
说完,又窝回了暖榻上,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淑妃在暖榻另一头坐了下来,不由多打量她一眼,只当她确实身体不适,也没多想。
淑妃平时甚少来她宫里,知晓她是为了等皇上,谢云诀也没戳破,身份没揭露前,皇上最疼爱的便是她,她这次坠马,足足昏迷两日,她一醒,皇上自然会来。
窗外的风更大了些,雕花门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窗上挡风的那层精美纱布,也被吹得左右飘荡。
伴随着轰鸣的雷声,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直直劈了下来,昏暗的室内隐约亮上几分,谢云诀清晰地瞧见了淑妃脸上的失落。
她一贯如此,总想方设法地利用她邀宠,这会儿也不过是怕雨一大,皇上不会过来,从未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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