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往黎纤的剑上洒了些迷药。
后,带着一丝歉意,他理顺大鱼的乱蓬蓬发顶,为他重新梳了个熨帖的揪。
小英雄该有小英雄的样子。
石堆炸裂,紫蟒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吐着长信,露出狰狞的獠牙,在弥天雾霭中发狂地寻找着它的食物。
须臾之间,纤瘦的身子如离弦之箭,循着血腥之气,冲破雾霭,向巨蟒的方向极速掠去。
少年紧握剑柄,直直刺向大蟒头颅。
他拔出剑,撤身疾退数十步,驻足在江逾白身侧。
炽热乌红的鲜血喷薄而出,如长坝决堤。
砰!
紫黑巨蟒的轰然倒地,响声之大,足以振聋发聩。
……
日悬中天时,长寿医馆就闭了铺,落了锁。
药庐的小破门关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唯有丝缕的桑落酒气透过窗缝飘到街头巷尾上。
窗户纸上绰绰地映着两个人影。
一个是披着僧衣的怪和尚,另一个是身形佝偻的老医修。
“我与她相识在春意融融的日子里。”
“风轻扬,光和煦,是人间的大好时节。”
“彼时,我与师弟脱离师门后,被曾胜过嫌隙的谷中大长老一路追杀。”
“逃至小周山时,二人分开,他南下,准备观归元的如黛山光。
我北上,打算赏扶沧的漫天寒酥。”
“可是到了流月小城时,我那条被割断筋脉的左腿说什么也罢工不干了。”
“我又饿又伤,又穷又残,简直狼狈至极,只能在小城门口摆摊看病。”
“宽约三尺的小方桌,我与她相对而坐,她一身锦衣华服,面容娇媚昳丽。”
“我当时连头都不敢抬哟!”
“她凑到我耳边,馥郁的海棠香熏得我头晕目眩。
之后,她神神秘秘地请我夜半三更去城主府邸的后花园,还特别交代要翻墙而来。”
“倾城佳人,翩翩公子,夜半相会,私定终身,情深似海,矢志不渝。”
“我那时,满心满眼地以为她瞧上我了。”
“谁知,我翻墙落下的时候,看见的不只有佳人,还有一只……”
“一只蟒蛇!”
“一条长约数尺,有参天古木那般粗壮的紫黑巨蟒。”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心蹦到了嗓子眼。”
“而后,她告诉我,她偷养着的爱宠蟒蛇因救人而受了重伤。
满城的医修丹师不是技艺拙劣,就是经验浅薄,甚至还有人当场就被吓晕过去的。”
“总之就是无人能救。”
“她和言细语地求我,少女弧度温柔的侧颜在婆娑月影下好看得像是世间最美的垂丝红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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