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想见的人完好无损地出现视野里,那一刻,迷惘烟消云散,唯有欣喜欢愉。
此地跟外面有天壤之别,这里有和煦明媚的融融日光,绘着繁复纹路的亭台楼阁,阡陌交错的青石板小路。
有蝶舞蜂飞,万木竞秀。
还有正在胡乱发狂的紫黑蟒蛇…
大鱼暗自打量了半晌,将其全部收入眼底后,敛了笑靥,弓起身子悄摸摸地朝着巨蟒身旁三孔石桥的方向移动。
——不是让你在府外等着吗?
——不是叫你去喝油茶吗?
——你跑过来找死吗?
江逾白脑中嗡嗡作响,眉心紧拧,平白生出连绵起伏的山川。
他此刻既惊又怒,千百句批评呵斥的话语汹涌地挤满喉咙。
两人相隔三丈有余,中间横亘着一坐石桥与一只激烈翻腾的巨蟒。
蟒的尾部上面长满了流淌着毒液的刺勾。
粗壮有力的尾巴甩来甩来,毒液四溅。
紫蟒的硕大尾部扫过一片萧疏花木,毒液飞溅在上面,登时将大半花草灼得乌黑枯焦。
‘轰隆一声’,蛇尾拍打在三孔石桥上,巨大的冲击力震断了石拱桥,长逾三丈的石桥于眨眼间碎成粉末,溶化在碧空暖阳里。
石桥消失以后,其下方的静水忽地剧烈翻腾起来,掀起滚滚浪潮,水花一个接一个地拍在黎纤脚边。
却不见鞋尖残留一颗水珠。
大鱼踟蹰在原地,吸吸鼻子,使劲嗅了嗅,见满庭姹紫嫣红,却闻不到半点桂香兰馥。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此时巨蟒的眼珠已恢复如初,又听见了尾后的窸窣响动,他昂起头颅,吐着信子朝那处响动探去。
黎纤左闪右避,躲至一怪石堆叠的假山背后,打开挂在胸前的破口袋寻找防身之物。
口袋里大部分都是些符篆与灵器
一半他根本不会使用,另一半忘记了如何使用。
唯一的锐利之物便是一柄稚儿手臂长的桃木短剑。
黎纤琢磨一会儿,之后紧紧握住小剑,朝着高耸入云的假山之巅上攀爬。
底下的巨蟒凶狠地撞击假山底盘,它已然被激怒,大有与这三人不死不休的架势来。
假山被撞得晃晃悠悠,说不定下一瞬就会成为第二个石拱桥。
看着悬在石壁的碧色身影,江逾白的心快快跳到嗓子眼里,生怕这抹烟笼青一不小心摔成胭脂红。
男人薄唇紧抿,眉眼间的淡然平和尽数散去,一股肃杀寒气渡上他清隽的脸。
瞳孔里仿佛吸收了幻境外的漫天夜色,漆黑得幽邃且浓稠,唯有瞳仁里闪烁着点点星芒。
望着愈发汹涌澎湃的水流,他抬步欲凫水而行,却见几片空中纷舞的绯花翩跹着飘至水面。
下一瞬便隐没进水中,了无踪迹。
沈清浔也出声提醒:“合该探探这水是真是假。”
江逾白捏指掐诀,脚边石子应声而动,弹指一挥,石子任由他凭空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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