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会要你命的。”
他并未说错半分,此人腰间未佩戴灵剑,但见其手上老茧颇多且厚,江逾白已然断定此人是个入道多年的剑修。
且极其有可能拥有一把逾过百近的重剑。
老头披风上还镶了圈乌亮的雪山灵狮毛,这是丘氏本家的象征。
应是十方无相的长老之一,也是最起码步入了半步乘境的大前辈。
毕竟境界与阅历在此,想必灵压必定致密沉重,战力也定是不可小觑。
果不其然,顷刻间,老者印证了他心中所想。
那人散发出的威压似瓢泼大雨前的疾风,将四周稀薄的灵气全部聚拢,又散成数道气流朝三人袭去。
江逾白调动全身灵力抵御,才堪堪顶住。
“白白!”
黎纤自江逾白身后冒出,转到他跟前,就见他额角冒出薄汗,嘴角泛白,吐纳急促。
黎纤被江逾白这副样子吓得够呛,连发旋上的呆毛都竖了起来,大鱼急得围着他团团转:“你怎么了?”
他不明白,白白明明没挨打,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江逾白此刻想安抚他的鱼,叫他别担心。
喉咙攒动,却是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然,在此刻,他却发现了更严重的麻烦事。
在此强烈的灵压侵袭之下,他与容舟连呼吸都困难,大鱼竟半点感觉也没有、丝毫无碍。
忽地想起那日在思过崖顶,晏先生对他二人释放灵压之时,黎纤虽身体虚浮、站立不稳但也无半点被高境者碾压的症状。
江逾白一瞬间豁然如斯,黎纤这妖靠月华修炼,现今修真界灵气稀薄且浑浊,他无法利用,无法感知,亦能不被伤害。
江逾白万般埋怨为何此时才发现他的状况。
然而,他发现了,那阅历资深的长老岂会毫无所察。
老者紧紧盯着黎纤,露出了然的笑。
像是可以将目光穿过大鱼的驱壳,看清他神魂一般。
片刻后,灵压被撤去。
他道:“都抓起来,关入地下的水牢。”
足有两人高的六角黄铜炼丹炉横置于暖阁中央,约莫五六个小童各手执一芭蕉蒲葵扇围在丹炉扇动炉下之火。
此处门窗紧闭,不透一丝光亮活气,犹如坟冢。
就连几个小童的呼吸声都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喘重了气,引得火势大起。
被这把火灼成白骨,燃成灰烬。
丘寻越站在这尊丹炉前,盯着炉下的火光兀自发呆。
此火颜色艳似天边霞,红似心口血,直直看得丘寻越脑子发懵。
霎时间他仿佛看见绯色衣裙的女子坠入火中,无论身后的孩童如何哭嚷喊叫,她都不再回头……
他身临其中,无法自拔,直至被暗处的老者开口才将他异样的心绪拉回此地。
“那个小子竟对此方世界的灵气无所感觉,大概率是个纯天灵体。
如若融入于我这味丹药中,定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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