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木一拍,众人提神。
说书客的声音自楼上响开:“上回书,咱们说到……”
“岑掌门剑出荡青州!
策马扬帆……”
“喂!
老头,岑掌门的,你都讲几百来遍了。”
楼下的瘦得像竹竿的男人嚷道:“今日换个别的成不成!”
他边说,边往堂前砸了几锭银,碰到说书客的茶碗,叮铃咣当响。
“成,成。”
素衣长褂子的老头连连应道,“不知公子想听些什么?”
瘦竹竿笑道,“什么都肯讲?”
老头佝偻着背,“只要有打赏,老朽自是何事都能讲。”
瘦竹竿乐得快活,“那便给我说说,江逾白那废人渡劫失败,碎金丹,丢修为的糗事,如何?”
他调子上扬,像是淬毒的刺勾,蓄满挑衅意味。
“这……”
老头讪讪道,“公子难为老朽了,老朽一介凡夫俗子,哪里懂得大人物们的糗事。”
竹竿挑眉,再次刻薄道,“既然你不懂,那就由我来讲。”
他抱臂斜倚栏,阴阳怪气道,“江逾白其人,少年时不知踩了哪门子狗屎运,平白得了绝佳灵脉和根骨,于是便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后因渡劫失败,最后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
楼上西北角,黎纤张口塞进颗小馄饨,含混问道,“白白,什么是废物?”
‘废物当事人’江逾白眨眨眼,显然被问住了,不知该拿怎么做解释。
容舟乐呵着接过话头,“废物嘛,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智障或者饭桶。”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智障…饭桶…”
黎纤讷讷地重复,脑中飞快消化新知识。
片刻后,他有些慌乱,心道:天哪,这就是我啊。
他左瞅瞅白白的碗,右瞅瞅容舟的碗。
最后低头瞅瞅自己的大盆,以及盆边四个碟五个盘。
妖怪鱼耷拉着眼皮,两根指绞啊绞,情急之下,就要张嘴吐出嘴里的虾仁小馄饨。
江逾白看出他意图,抬手堵住他的嘴,掌心贴着他唇,沾了些柔软温暖。
他教训鱼,“不准吐,好好吃饭。”
“你不是废物,我也不是。”
清冽的嗓音插翅般飞入大堂,不偏不倚入了‘瘦竹竿’的耳。
竹竿凤目一嗔,扬声道,“总之,江逾白行事狂妄,自大傲慢,没被雷劈杀也算祖上有德……”
他喋喋不休,却不曾想被人打断。
后头有人拍拍他肩膀,劝阻道,“江少主一个修行人,跟咱无冤无仇,你如此讲话,未免太过分。”
黎阳百姓受归元剑派庇护多年,平日里茶余饭后八卦下修行者们的私事当乐子也就罢了,让他们口舌恶毒地去诋毁归元山的人,可是万万做不出的。
“就是,我听如意赌坊的德子说,前几日噬魂兽之祸就是江少主平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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