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愁没有脚力,急需一匹好马。
“在下是生意人,来往于天山和中土间贩些丝绸皮货,这马名唤昆仑奴,桀骜不驯,他过去的主人恨不得杀掉他吃肉,是我驯服了它,用一包茶叶换了来做脚力的。”
突厥汉子说着,近前抚摸那马的额头,犹豫片刻道:“看来小兄弟也是识马爱马之人,只是我这匹马脾气怪异,若是小兄弟能驯服它,就送给小兄弟自当交个朋友。”
哪里有这种便宜事?昭怀反生出些疑心,虽然他涉世未深,久居深宫,却知道天下没有白得的食物。
见他疑心,突厥汉子呵呵的笑了爽朗道:“我久居塞外,若得匹好马举手之劳,不似你们中土难觅骏马。
中土的马多是矮小懦弱,千百年来被鞭子抽打掉了骏马的野性豪气,只剩唯唯诺诺的去做牲畜拉磨了。”
言语轻慢却没有恶意。
昭怀近前接过马鞭,突厥汉子见他跃跃欲试,嘱咐道:“小兄弟,生死有命,这畜生野性难驯,若是小兄弟试骑此马有个死伤都同在下无关。”
如意一听急得拦阻:“小主人,快回府去吧,什么马不好骑,不要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昭怀甩开他喝了声:“少来聒噪!”
固执的翻身上马。
河堤外柳树林,旁边是黄土官道,来玩行人不多,却是被横冲直闯的一人一马吓得四处闪躲,烈马嘶鸣时而狂奔,时而尥蹶子原地踢腾,昭怀一门心思都在驯马上,哪里管得这许多,夹紧马腹,镇定了心神,同这匹野性发作的马较量起来。
他会驯马,自幼观看父皇驯马乐此不疲。
只是这些年楚正等谏议大夫聒噪不停,联名进谏阻止皇上冒险驯马,他就再难得一见父皇驯马的雄风。
十二岁时他曾偷偷去试了驯马,被父皇擒住好一顿责备。
十四五岁在姑爹军中跃马纵横的两年最是快意,大将们驯马打猎都带了他,古战场浴血搏杀令人热血沸腾,如今□这匹烈马,似又寻回那份塞北驰骋的豪情。
“好身手!”
突厥汉子惊得赞叹,那被他驯服后的大宛马温驯的在他□踱着碎步,不再狂踢乱奔。
他在马上一扬眉挑了眼得意的问:“兄台说话可还作数?”
突厥汉子笑了点头干脆的说:“送去小兄弟了!
名马只有寻到像小兄弟这种伯乐主人,才能成为名马,否则只能埋没槽间了。”
这突厥人的话倒有几分深意,昭怀翻身下马立稳,得意道:“那就多谢兄台,不过我不会白占便宜,一百两白银权当给兄台再觅脚力的费用。”
突厥汉子爽朗的笑,频频摇头说:“我们部落有句古话,一个朋友胜过万两黄金,我可交得你这个朋友?”
一只宽大的手掌伸出,昭怀缓缓的伸出手,含着犹豫,他过去是帝王贵胄,从不曾同市井百姓交往。
那只炽热的手有力的握紧他的手,粗重的话语带了浓厚的口音说:“小兄弟,能骑得我的马,就是我突雷的兄弟。”
昭怀也被那真挚的目光感染,毫不犹豫的说:“好呀,那我就尊兄台一声大哥了。”
“小主人!”
如意记得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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