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纾华不由拧眉,望向她,“想不到你竟还识得沈大哥的身影。”
“不不不不、不是!”
小丫头还以为主子是想歪了,这会儿慌忙摆手,“奴婢没有,奴婢——”
她话还未说完,已然被人给捂住了嘴。
许纾华眨了眨眼,沉声说道:“此事不重要,我另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
“啊?”
……翌日天方才大亮,便听得屋外有人走动的声响。
半半床上那人悠悠转醒,许是因了这一觉睡得本就不踏实,这会儿便更是烦闷。
她下意识地想要撑着手臂做起来,却扯痛了伤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
许纾华缓慢地将手臂放下,企图换另一只手撑起身子。
浣心尚未回来,她若是想动也只能这般。
正费力地撑起手臂,便听得门被人敲了两声。
外面传来傅冉的声音,“纾儿,可是吵醒你了?”
许纾华眉尖蹙得更紧,心下思量着这会儿傅冉站在她门口做什么?她稳了稳心神,虚弱地回应道:“殿下进来吧。”
傅冉果然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摆了药碗跟一堆瓶瓶罐罐的托盘。
堂堂一国储君如此纡尊降贵,许纾华不由得有片刻的微怔。
那人似乎并未觉着有何不妥,这会儿只将东西搁置到一旁,兀自在床边坐下来。
“这是内服和外敷的药,你且先将这药喝了,我给你换了纱布,再睡。”
他说着便将那一碗褐色的药汁端至她面前。
草药苦涩的味道被热气衬托得浓郁到了极点,许纾华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缩。
却听得那人轻笑出声,垂着眼从袖兜里拿出了一小包东西来。
在许纾华的印象中,自打过了十二岁后,傅冉面上便是难有笑意,眼下他眉眼弯弯的,反倒让她想起那模糊的年少光景来。
“猜到你怕苦,我特意让乔诫去买了蜜饯。”
那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说着单手将纸包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蜜桔瓣。
“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虽不知这延州的糖渍蜜桔做得如何,但总归能缓解这药的苦味。”
他语气放得极温柔,恍若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一般。
许纾华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曾几何时,她所盼望的便是自己所嫁之人能够将她放在心上。
她甚至都不求只爱她一个,只想着分得那么一星半点的真心——如今好像是得到了,却又并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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