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踏马漂亮!
后来,他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纪灵,江川市里人,隔壁邻居张小梅的表妹,暑假来云溪村玩。
那时自己和张小梅玩的好,自然而然的和纪灵也熟了。
而且那些年她寒暑假经常来,接触多了,感情就特别好,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上树摘果子、在田埂上烤玉米红薯、下江边摸鱼抓螃蟹……整一个童年,在那绿油油的瓜地里,萤火虫飞舞的晚风中,满是星星的夜空深处,蓝天白云和厚重辽阔的土地上,都是他们奔跑的身影,和肆无忌惮的笑。
如今回想起来,那大概是自己这辈子最难忘的一段童年时光了,甜蜜的像刚从树上摘下的桃子,芬芳四溢,但很多美妙的事儿,你以为仅仅是人生的初次热身,实际上那是人生的绝唱。
你再重复,已经不是那个味儿了,你永远找不回来了。
有一年,应该是初中的时候,暑假结束纪灵要回江川市读书,她拿了个糖果盒子说:“我要回家了,好久都不会来,云起,我给你写一句话,你也给我写一句话,我们找个地方埋起来,等我们长大了再来看好不好?”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害羞吧,他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但没有勇气放在盒子里,而是把纸条藏在一个魔方转轴处,才放在糖果盒子里。
后面,他带着铲子,她抱着盒子,两人在家后面的一个小竹林里挖了一个方形的坑,把盒子埋起来,约定长大后一起来打开盒子看写给对方的话。
直到今天,他依然能记起当时的每个细节,每帧画面,和纪灵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味道,那是他永远的静默,心头之暖,和最长情的告白。
后来,两人渐渐长大了。
尤其是他中专毕业进入社会后,虽然和纪灵的感情还在,但联系就慢慢的少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自卑,那时的自己已不再少不更事,知道纪灵爸爸是江川市公安局的大官,妈妈是开公司的大老板,家里很有钱。
直到很多年后,他和纪灵各自结了婚,有一天,他接到了纪灵的电话,纪灵说她打开了盒子,看到了魔方,发现了里面的小纸条……但是一切都晚了,那只属于两个小孩子之间的秘密早已不再重要,那个盒子和男孩的童年已经腐烂在土壤里。
光影变幻,岁月消弭。
重生回来到现在,张云起从没有想起过纪灵,天天面对着家里乱糟糟的光景,哪还有心思想这些七里八里的,但时过境迁,现在再次遇见纪灵,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没话找话问:“吃早饭了吗?”
“我舅舅舅妈不在家,表姐大早去学校了,我起床的晚,还没吃。”
纪灵在张云起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有风吹来,几缕细碎柔软的刘海在她明媚的眼睛前晃晃悠悠,漂亮的令人心惊胆战。
张云起道:“要不在我家吃?”
纪灵摇头:“我想煮面条,但舅妈家里的土灶我不会生火。”
“没事,我下面给你吃。”
张云起三下两下漱完口,然后和纪灵来到张小梅家生火洗锅。
纪灵见他动作熟练,就从柜子里把食材拿了出来,两个鸡蛋,一箍散装碱面,一个西红柿,食材足够,张云起做了一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纪灵道:“你还没吃早饭吧,怎么不煮两碗?”
张云起笑道:“看着你吃也挺好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
“老铁,长得漂亮的女孩说这种话会容易没朋友的。”
“老铁是什么意思?”
“就是关系非常好的意思。”
张云起往面条上撒了葱花,摆在桌上说:“吃面吧,等下糊了。”
面条味道显然不赖,纪灵吃起来特别有滋味,不过她吃的很慢,也不说话,清晨的斜光照在小院里,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道阴影,快吃完了的时候,她才抬起头说:“老铁,我怎么感觉你变了。”
张云起道:“怎么变了?”
纪灵歪头想了下,说:“变丑了!”
张云起看着眼睛笑成月牙的纪灵,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巫女。
那一刻,他心里涌出了一丁点小时候的感觉。
时候不早,和纪灵分别后,张云起回到自己家里,顶着一对熊猫眼的张云峰正坐在门槛上啃红薯,看到他后喊了一声。
张云起问什么事?
张云峰道:“等下吃了饭,咱商议下怎么贩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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