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阮梨却并不反感这样的交流方式,总好过一边给你畅享美好未来,一边将你骗得血本无归,大饼过后一地鸡毛。
霍砚舟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公事公办了,这是他一贯的风格,简明扼要,从不拖泥带水。
他轻咳了声,放缓语气,“理性讨论,投资就是一场赌博,想赚快钱没有错。”
“既然知道是赌博,那就应该知道,赌场无赢家,输赢皆常态。”
不疾不徐的几句话,着安静温柔的姑娘,犀利起来还挺凶。
说完,阮梨抿唇,心里却在暗戳戳想一件事原来怼人这么爽啊。
爽完,阮梨又怂了。
因为她怼的人是霍砚舟。
霍砚舟这辈子应该还没人敢这么怼他吧。
这么一想,阮梨又觉得自己有点厉害。
她脑子里的想法七七八八,全然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眼底异样的情绪。
小白兔着急的时候原来也这么凶。
霍砚舟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说到底,我是商人,不是赌徒,所以还是想规避风险。”
他微顿,说“所以想听听阮老师的意见。”
阮梨怔住,因为那忽然的“阮老师”
三个字微微有些脸红。
霍砚舟掌着整个霍家和恒远集团,她哪里有资格给他提生意场上的意见。
她心虚地一眼霍砚舟,“你就不怕听完我的意见血本无归么。”
蓦地,男人轻笑。
“”
阮梨一刹警觉。
霍砚舟偏头她,“不怕我了”
“”
果然没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远比她想得更犀利,城府也更深。
霍砚舟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车子里陷入忽然的安静。
霍砚舟在想阮梨方才的话。
他其实很认可阮梨的观点,从她刚才讲青溪古镇的可持续开发时,他就觉得他们会在这个问题上不谋而合。
他也不止一次在高管会议上抛出这个问题,但一群日常混迹在商场上的人,如他一样,他们报表、市场、数据指标,早已经习惯了快周期的高回报。
赚快钱不难,难得是如何持续赚钱。
比如,一个经得起市场考验和时间推敲的经典之作。
这也是霍砚舟最初瞄准非遗产业的原因。
那些已经传承了千年的技艺,它们已经拥有了足够深刻的历史底蕴,但缺少一个机会,一个被世人见和了解的机会。
听起来很扯淡,却是霍砚舟这两年一直想做的事。
“长久的,经得起时间考验和推敲的”
他问。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像你的工作一样,慢工出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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