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来接我。”
裴晏的心脏仿佛恢复跳动,周围的声音回归,裴晏面色逐渐恢复,只是人,依旧是慌张的。
谢时年,你还活着啊,怎么可以去墓园。
即使他们都有说你死了,即使他们给你建了一座衣冠冢,我也从未去过。
我不相信,你会死。
半个小时之后,江同到达景山别墅,裴晏独自一人上车,车辆开往港城方向。
雨天,道路雾蒙蒙的,不清晰,原本开车两个小时路程,江同开了三个小时。
港城也在下雨,黑色的车辆稳稳停在港城山下的陵园,裴晏推开车门就往外走,江同连忙打伞跟上去。
他步履匆匆,两个台阶并做一个台阶往上走,昂贵的皮鞋踩进水洼里也不在意,江同跟不上他,身体也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裴总,您慢点。”
不,要快点,再快点。
裴晏只恨自己不够快。
陵园依山傍水,谢时年的陵墓在陵园最高的位置,同时也是风景最好的位置。
谢父谢母在挑选墓地的时候,也是用了心,谢时年喜欢安静,喜欢风景,他们便选在这里,山水环绕。
谢时年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黑白底色,照片上他的年龄应该是二十一二岁的时候,他离开父母之后,好像就很少拍照片。
少有的几张照片,要么是和裴晏的合照,要么是采访时拍摄的照片。
他活着站在这里看自己的墓碑,这种感觉,还是挺微妙的。
之前他抗拒,不想来,可昨晚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不知道怎的想通了,决定一早就来。
“裴总!”
裴晏走得太快,没注意,脚下被一颗石子绊倒,踉跄两步,摔在地上。
“裴总您没事吧?”
裴晏愤愤地打掉江同靠过来的伞,他只恨自己没用,他明明已经看到谢时年的背影,谢时年近在眼前,可自己却不能再靠近他。
就和梦中一样。
也和现实一样玩,差一点,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救到他。
他无望地垂着头,任凭雨水将他浇透:“年哥……”
雨突然停了。
裴晏愣了一下,抬头看,一柄黑色的雨伞出现在他的头顶。
谢时年半蹲着身体,正温柔地笑着看他。
“谢时年!”
裴晏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真的是你吗,谢时年。”
谢时年没有反问,没有责怪,只是向他承认:“是我。”
他直起身,向裴晏伸出手:“起来吧,看看你,都湿透了。”
“回去要感冒的。”
裴晏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牵上谢时年的手指,手指温热柔软,和之前的冷冰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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