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定定瞧着面前的背影,仿佛能驱散天地间所有阴翳一般,此时闻得王麻子的声音,眼神睥睨向,变得幽沉而深邃,“性命攸关,自当报官处置。
事情真相如何,官府自有公判!”
王麻子又不由自主地往顾青棹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寻得那人一丝半点的回应,反而对上沈崇投过来的冷峻目光,猛一激灵,伴着周遭猜疑只得犟着脖子喊道。
“当然是报官!
我还要全城的百姓给我做个见证,免得有人动用权势做那不干净的事!”
两方的态度皆是强势,围观众人各有往两边倒的,纷作猜疑,议论云云。
姜淮无意再理会,此刻脑袋发胀得厉害,却是利落抓了沈崇的衣袖,“夫子,扶我一把。”
那湛亮乌眸此时染了一层浅薄水雾,却尤是不肯示弱的倨傲,然带着鼻音的语调轻轻软软的,像是对满心依恋的人撒娇一般,沈崇怔愣的瞬间,手上便被倚了重量,一股热意源源不断从相触的肌肤传递而来,只一瞬便回护着离开了。
顾青棹杵在原地,落后了一步,望着相携离开的一行人,黯了黯眸子提步跟了上去。
对簿公堂
小雪初降,乌瓦上积蓄薄薄一层不多时便化尽了,凝成滴滴答答的水声顺着檐前落下。
屋子正中摆着一青花牡丹抽金飞燕暖炉,此时炉子里里的炭火烧的正旺,不时发出轻细的哔剥声,熏得人暖洋洋的,宛若春日。
大夫替姜淮仔细诊断过,劝平阳王宽心,郡主体质缘故只是还得再好好休养阵子,其他并无大碍。
姜淮团着被子坐在榻上,小心地瞟向床畔站着的中年男子,喏喏唤了声爹。
“送大夫出去。”
平阳王沉声道。
玉竹领了命去,不忘给打赏。
待人都出去了后,屋子里只余下父女俩,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姜淮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一副痛定思痛,“爹,我错了!”
平阳王依旧绷着脸,不为所动,良久才回应了声,“你倒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姜淮闻言表情更是负疚诚恳,“我不该不爱惜自己身子病没好就往外跑,害大家担心。”
她又吸溜了下鼻子,愈发可怜巴巴道,“我原是打算去看二姨的”
“半道就跑去看别个了,你二姨寒不寒心。”
平阳王挑着眉,饶是不痛快哼声道。
姜淮呛咳了几声,溜过女儿家的娇羞。
平阳王见状,心头更是淤堵,看一眼都烧得很,“行了,什么事等你身子痊愈了再说,旁的你也都别管了。”
姜淮一怔,霎时抬眸看向他,“可那案子还”
“案子有你四哥在,你就少掺和了。”
平阳王似乎是不愿多说这桩,论起起因还是跟那糟心的有关,而这两日正风口浪尖,让人不由得深思那人背后设局的黑手。
正巧苏妈妈端了午食来,冒着热腾腾的白气,“王爷说得对,这回是说什么都没用,你且好好在屋里待着。
天塌下来都有你爹他们顶着,哪用的着你一姑娘家家烦心的。”
“还不是你们平日里惯的。”
平阳王没好气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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