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高大的建筑,还有这么多的人。
上海的姑娘,穿得那才是标致,手里拿着小阳伞,上面穿的确良衬衣下面配着大摆裙,脚上还踩着有跟的凉皮鞋,从你面前走过去,一路都能闻见雪花膏和洗头水的香气。
李辉到黄玉秀的样子心头暗笑,不管怎么说,来这一趟,只要能把黄玉秀的眼界打开,让她到世界这样大,生活是这样的多姿多彩。
这算是潜移默化的引导,李辉相信在黄玉秀的眼界越来越宽广后,即使李大壮那边还能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她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会一味绝望地哭泣着怨自己命苦了。
他们先找了一处国营招待所落脚,把介绍信拿出来去开房间。
黄玉秀问了一下她带李辉住一个房间的价格,结果吓了一跳,实在是太贵了。
最后开了一个三人间,房间里头另外两张床睡的也是从外地来上海的女青年。
这个三人间除了有个吊扇,三个柜子和一个梳妆台之外什么都没有,好在还算便宜,一张床一天5元钱,黄玉秀和李辉睡一张床就够了。
房间里头没有卫生间,洗漱和洗澡都要在外面的公共盥洗室和澡堂子进行。
招待所也有食堂,住客吃早饭不要钱,中午饭和晚饭就得自掏腰包了。
晚饭的时候,黄玉秀一墙壁上贴着的菜单子又是吓了一跳。
一笼小包子要四毛五分钱,炒肉片要一元五角,鸭血汤一碗卖到一角一分,顺着价目表下来,得她心惊胆战的。
她为难地了李辉,想到儿子在火车上折腾了那么多天,也没有吃到什么好的,一咬牙还是给李辉要了一份肉菜一大碗米饭,给自己要了一碗素面。
李辉到菜端上来的时候什么都明白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跑到出菜窗口那里又要了两个空碗。
黄玉秀着空碗正在纳闷,就见李辉把自己碗里头的米饭拨了一半出来,放到她的面前。
“辉辉,妈不想吃米饭,这两天妈坐火车累了,不想吃油腻,你吃就够了啊”
“妈,我又想吃米饭又想吃面条。
你不帮我吃点,我吃不完会浪费的。”
李辉说着,又把黄玉秀面前的素面挑了一半到自己的碗里面,然后把那份肉菜往黄玉秀面前推推,眨眨眼睛,“妈,我坐车也难受呢,这肉你要不帮着吃,可就得倒了”
话说成这样黄玉秀哪儿不知道是儿子在心疼她,她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热流。
这是她的儿子,曾经吃了那么多的苦生下来的儿子,现在他又健康又聪明,还孝顺贴心,对于老天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从这一刻,黄玉秀感觉自己的生活又有了明确的目标,她想让自己的孩子过上最好的生活,不会因为没有钱就连一份肉都舍不得吃,也不用因为出门没钱就跟着自己挤一张床,她要让他过得好,衣食无忧
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李辉就带着黄玉秀先到上海市人民医院。
这家医院有国内最为先进的脑部造影仪,消息还是从林伟才那里得来的,他们到上海来,林伟才也帮忙联系了这边脑科的一位权威。
黄玉秀的片子拍出来,李辉直接就找到了那位教授,了之后才说黄玉秀脑部是有血块淤积,但是从片子上来,体积比较小,问题还不算很严重。
因为开颅手术是非常精细的手术,成功率不敢保证,建议还是保守治疗,可以采用针灸、服药相结合的方式观察治疗一段时间,最好再每隔一两个月拍一个片子作对比,效果再说。
李辉在一边拿了个本子,记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又问了一些情况,倒惹得那位教授挺注意地了他几眼。
从医院里拿了药出来,李辉先就找地方要了开水让黄玉秀吃了药,仔细地把本子,片子还有药放进随身背来的包包里。
李辉掏出在火车站买到的上海市地图,拉着黄玉秀直奔服装批发市场。
来的时候他就想过了,上海的糖和服装都挺出名,但是这次要买糖回去的话,利润低货物又重,不如进一批衣服。
秀水的女人俏,舍得在穿上面花钱,就连黄玉秀那样俭省的女人,箱子里头都还有两条美美的丝巾呢。
批发市场里头东西摆的五花八门,得人眼睛都直了,黄玉秀是这也好,那也好。
李辉想着第一次到批发市场的人估计多半都是这样子,就像他前世跟着人学上淘宝一样,觉得这也便宜,那也便宜,最后不知不觉就买了很多一个道理。
李辉拉着黄玉秀一家一家地,黄玉秀冷静下来也有点惭愧,自己还不如儿子稳得住,一边又想着也许是因为辉辉是男孩子,所以到漂亮衣服没感觉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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