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出门后又向店里头瞧了眼,默默摇摇头。
其实打从第一眼到青梧起她就隐隐猜出隔壁那位女掌柜不是一般人,她做了几十年生意才在这偌大上都城有一席之地,可宋从安年不过十五,为人处世却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面对那些难缠高官贵妇也能不卑不亢就将买卖做成,原还好奇为何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老练,今日一见那位宫里头来的嬷嬷便明白几分,再加上大清早来光顾那位贵人,更论证了她的猜测。
此刻在张婶子心中宋从安已被按上了个家道中落被迫自力更生凄惨身世,心中对她不免又多几分怜惜。
“行了,张婶子已经回去了,嬷嬷您也无需拘着了!”
宋从安拉宋嬷嬷坐回圆桌前,又叫青梧端了好些吃食放在桌子上。
“你们别忙活了,青梧也坐下罢,这又不是在教坊司。”
宋嬷嬷端起茶盏喝了口,眉梢一挑:“我今日除了来探望你们两个,还有件重要事情。”
她从袖口掏出张纸来置于桌上:“先前不知是哪位公子得了你家香露送给司苓,惹得整个福乐园姑娘们都馋了眼,又得知这些东西是你做的,便叫我来了,你且瞧瞧罢!”
宋从安拿过纸一瞧,霎时喜笑颜开:“原嬷嬷今日扮的是财神,与我送银子来了!”
宋嬷嬷睨了她眼:“瞧你那见钱眼开模样!”
遂笑着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只没想到那杯中早就喝干了。
“青梧还愣着干嘛?快与嬷嬷满上!”
“你只管照单子上备货,待都得了便叫人来传话,章嬷嬷自会派人来送银子取货的。”
“哎哎哎!”
宋从安那双杏眼都快乐成条缝儿了,她将单子仔细收好,方一转不转盯着宋嬷嬷去。
“你这丫头!
一直盯着我作甚?”
“嬷嬷,这饮子你已喝了好几盅,也不怕回头尿急!
?”
宋嬷嬷将茶盏往桌上一墩,作势要去拧宋从安的脸:“你这丫头愈发没皮没脸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说。”
“哎呦!”
宋从安跳着躲开:“嬷嬷我且问您这饮子好喝与否?”
“好喝!
好喝!
这里头搁了些什么竟是酸的?却也很是爽口。”
宋嬷嬷长叹:“自从你走了,我倒再没喝过这般爽口的饮子了。”
“嬷嬷向来不喝酸,您都觉得好喝那一定好喝!”
青梧说着又往杯子里添了一盏。
“这是我自个儿捣鼓的,里头搁了些朹果,我寻思回头天热了就在门口摆个小摊顺道卖这个!”
宋嬷嬷摇头:“别你只开了一间铺子,倒将用的、喝的买卖都做了,只这朹果可是那朹树之上的红果?”
“正是!
先前我瞧山上地下落了许多果子,就叫青梧一道收起来了。”
其实这朹树就是山楂树,在上都城附山上近有许多,百姓们也知晓这种果子可以食用,不过因味道太过酸涩几乎没人去吃,又因其树木长得极快多被砍了当柴火,宋从安瞧见后是不住的摇头直道可惜。
青梧撇嘴:“先前姑娘说能吃我不信,她偏当着我的面儿吃了一大口,还直说好吃,我便上了她的当,跟着咬了一口,差点儿没把我牙给酸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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