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半,付临星憋不住尿从床上爬起来。
早在出房间前半小时,他就听到厨房的动静了。
洗漱完,他拖着迟疑的步子走向客厅,看见付兰在厨房忙活的身影。
付兰瞥了他一眼:“早上好。”
接着继续煎蛋。
他语气淡漠,付临星却打了个激灵。
对儿子说早安问候这么刻意的事付兰总共做过几次?
而且付临星知道自己老爸有多讨厌吃早餐,尽管大家一起吃了十几年的早餐,还是能看到付兰偶尔流露的厌烦,好像吃那一口早餐能耽误他拯救世界似的。
此外,他通常只买现成的早餐,几乎不可能亲自去做。
因为他觉得早餐这种必须提前起床准备,耗时费力,做出来却几口就吃没了的东西不值得辛苦自己,就该买别人做好的。
现在他却在亲自做早餐……在早上七点半!
付临星流汗了。
他知道付兰是在表达歉意,这家伙也确实该道歉,可他自己都还没从昨晚的复杂心情中缓过来。
他好想回房间,然而回去也很煎熬。
他们家是开放式厨房,导致两人都无法躲开对方,不过香气也因此飘到了付临星鼻子底下。
他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
付兰端着盘子随后落座。
他做了吞拿鱼三明治,馅料除吞拿鱼外还配有黄瓜、玉米、芝士和煎蛋。
桌上早就放了杯温度恰到好处的热牛奶,照例只有一杯,是给付临星的,他自己不喝。
面对这份以他的标准而言堪称豪华的早餐,付临星的态度依旧没有缓和。
付兰盯着三明治里的黄瓜,昨晚摊牌后两人就没再说过话。
不仅是付临星,就连他自己在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整理心情。
往往就因此错过了道歉的最佳时机。
他不由得想起以前每次跟何月闹别扭,他总是难以开口道歉。
有时他觉得错不全在自己,有时他认为不符合等价交换原则。
然而逃避可耻又没用,何月比他更硬气。
如果他不开口,两人就能一直僵持下去,直到他被不安压垮,迟来的道歉往往效果也打了折扣。
为此何月和他有过约定,任何冷战都不能拖到第二天。
她能严格遵守这条规则,每次错在她的时候她就会先做出让步。
付兰经过一段时间努力也做到了,但对象换成付临星后,情况又有些不同,尽管这次错全在自己……
他在心里默数五下,准备数完逼迫自己开口。
在那之前,付临星却用下巴指着早餐,尖锐地问:“这也是假装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付兰没有迟疑太久:“对。”
付临星有些哭笑不得:“这下你倒是懒得装了。”
“这正是我想向你解释的。”
相比道歉,辩解显然是付兰更为擅长的领域,他很快平静下来,“很多时候我假装做一些事,是因为我不太清楚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于是只好模仿正常人在类似情形下的处理方式。
“这并不代表我在欺骗你们,敷衍你们。
昨晚看你受的冲击有点大,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
他能如此大言不惭,属实是令付临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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