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公仆和我们尬聊了一路,终是到了财务处,财务室平时应该很安静,但今天的财务处里里外外都是人,窗户里的桌子摆满了现金,两名持枪的安保震慑我刚刚涌起的小小心思。
我的小心思,想必你也想到了:要是没有这些保安,要是这些保安没有配枪,这里会不会成为犯罪分子的目标,抢这里应该比抢银行容易的多吧。
幸亏有了安保,否则我们这些内心邪恶的人就暴露本性了,但反过来一想,有了保安,我们这些人也才能远离危险,要不真的有不怕死的进来抢劫,我们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定是要被伤害的目标。
隔着厚厚的玻璃,眼睁睁看着厚厚一沓的钱送进去,一张张飞的穿过验钞机,清点过后换回的只有一张简单的收据,内心别是一番滋味。
我们习惯性的奔赴窥探别人的草原别人的森林,从未闭上眼睛看看自己心灵的样子。
父母都是普通的社会劳动者,在普普通通的岗位上。
父亲在多年生过车祸,当时是他人生最灿烂的时光,小学校长,省劳模,正在调往中心校,结果报到的那天撞折了腿,脑浆外溢。
躺在病床上昏迷了o多天,当时医生都断定“毫无价值”
即便清醒过来也是一个植物人。
母亲带着尚在襁褓中的我,坚持治疗,哀求着:“活着,即便不认识,看不见了,动不了总要比没了的好。”
花光了积蓄,砸了锅卖了铁。
那个年代教师的工资才几十多块钱,大的经济环境也很不景气,谁家要是万元户都得戴红花奖状上报纸,而我家外债就有十多万。
好在一切付出都有和回应,父亲渐渐地清醒,从谁也不认识到开始有些印象,脾气像小孩开始恢复神志,从架着双拐到独自行走,父亲坚强的挺了过来。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眼看病都要好了,出院回家调养之时,又被医院不合规的操作在输血时传染上了乙肝。
我的童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朋友,邻居家的小伙伴都说我有毒,不和我玩,看到我都远远的躲着。
大多时间,被孤零零的锁在家里,将父母的教科书翻出来当玩具叠来搭去,性格孤僻不善言谈。
父亲治疗乙肝,又花去了一大笔,令原本就已潦倒的经济更是雪上加霜。
买不起二毛的冰棍,看到别的小朋友馋到哭
过年别人送来的肉,都要等到来客人吃,最后坏了都没等到客人,也没舍得吃…
看别人吃方便面特香,总觉得那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有一年,小学开运动会,妈妈给了一元钱,我没去过商店,也没买过什么零食,看着花花绿绿的包装选不出来,最后花了三毛买了一袋榨菜,吃的津津有味。
大了一些,嫁到上海的二姐回家省亲,我去看她,她给了我一个猕猴桃,我手足无措无从下口,二姐笑着笑着就哭了
等到父亲康复以后,一切好的机遇早已不在,我家是城市户口,当时是因为父亲到乡下教学才留在农村,但在农村住却可没有地种。
只好承包别人家的地,没人借钱就抬钱,没人帮助就全家上阵。
父母白天上班,赶在起早贪黑的农忙。
我常常早上一起来父母都已经离开了,晚上很晚了还看不到父母回来。
我甚至一度认为父母不要我了。
为了生计,父亲除了包过地,还养过鱼,养过猪,养过牛,也养过羊。
直到这些年工资待遇水平高了,生活才有些好转,还清了外债,也有了些许存款。
交了费后,我的心情很压抑,缴费使用现金,那种体验到金钱真切散出的感触不是银行卡转账,支付宝转账时的一堆数字所能体会的,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我开始扪心自问,我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学,真的能回报社会回报家庭回报国家吗?
即便能回报又能回报多少呢,会不会到头来一事无成,会不会连父母的一半的成就都达不到?
真的不敢往下想,迷惘着又自私的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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