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后半夜遭遇了狼群袭击,十几人轻伤,但也换来了几百斤狼肉,那狼肉的味道跟狗肉一样,是挺好吃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单枪匹马去内蒙古草原单挑狼群,然后抓了一只尝尝鲜。
这帮家伙剥狼皮的动作比逃命还快,剥下来的狼皮也不能扔掉,可以用来给伤员当毯子。
忙活完的时候已经半中午了,吃完饭之后,收拾完东西,继续踏上南去的路。
那帮溃兵扛着血淋淋的狼肉,抬着两个重伤员,走在队伍最前面,孩子们走在中间,有枪的垫后。
这次我们学精了,杨娃子带着一个班的人在前面探路,和我们保持着一里路的距离。
萧县除了有这几个小山包之外,也是一片大平原,我们没敢走县城,绕着城南一路向西,一路不敢停歇。
行路辛苦,那些孩子脚上都磨出了泡,仍旧一瘸一拐的坚持着,脸上透露着倔强的表情。
徐志凤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一路有说有笑,那帮孩子特别喜欢围在她身边,问东问西。
那小女孩实在走不动了,徐志凤边弯下腰,强行把她背起来继续赶路。
那些男兵看到之后,也开始纷纷表现,绝对不能让女兵看笑话,抢着去背那些年龄小的孩子。
这些孩子都瘦巴巴的,没有多少重量,一个川军兄弟甚至可以很轻松地挑着两个孩子健步如飞。
谢安庆背着一支没有子弹的步枪,他那个子比枪高不了多少,走起路来,枪托经常会打到脚后跟。
这家伙一步不离的跟着我,不停的问东问西,这一路上有人听我吹牛逼,也是一个不错的事儿,他听着我添油加醋的吹嘘,崇拜的小眼睛冒着光,我把自己说成无所不能的战神,过五关斩六将,在日军阵营中杀个七进七出都不在话下,一把大刀挥舞起来,如旋风扫地,杀起鬼子如砍瓜切菜。
吹得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居然深信不疑。
毕竟咱小时候也是靠耍嘴皮子吃饭,吹牛皮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正当我要讲刀劈八岐大蛇的时候,他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说:“连长大哥,能给我一颗子弹吗?”
这个小熊孩子心眼子真多,故意听我显摆满足我的虚荣心,原来目的在这儿呢。
为了奖励这个合格的小听众,我回头从一个川军兄弟身上掏出五颗子弹,放在掌心递给谢安庆,这家伙兴奋的一把抓过去,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里。
这帮孩子除了他有一支步枪,其他人只有一顶斗笠,斗笠上面用红漆写着编号。
一路上很顺利,除了几支逃难的百姓队伍,没有遇到鬼子部队。
这些逃难的百姓从衣服看也不是普通人家,想必和滕县的有钱人一样,带着细软举家迁移。
古人说过,贫贱不能移,本就家徒四壁,走到哪里都是穷人,只要离开故土,只能沦为乞丐,还不如留在家乡。
有钱人不一样,他们到哪里都可以很滋润地活下去。
太阳西斜的时候,我们到达萧县西南五里庙一带,有一片小丘陵,我们不敢在平原上露营,这个地方有一片树林,山也不算陡峭,我们顺着山路来到半山腰,这里地势相对平坦,视野开阔,杂草不多,风景相当不错。
我们早就精疲力竭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待明日一早继续出,转向正南朝濉溪方向前进,这条路线也是逃难的人群告诉我们的。
听说那里的铁路还在国军的控制中,可以乘坐火车前往阜阳或者武汉。
两个断了胳膊的军官这会精神都好了不少,特别是聂道兵营长,这会都能站起来到处溜达了,不得不说,那鬼子军医确实有点能耐,只是那缺了一只胳膊的身体显得很不协调。
这家伙几天来只喝了点汤,这会估计饿得够呛,盯着那些狼肉流着口水催促做饭的家伙们动作麻利点。
我走过去调侃说:“活过来了?还能打架不?这次轮到你让我一只手了。”
他没接我的话,指着锅里的狼肉说:“都说你们徐州的狗肉好吃,不知道这狼肉味道咋样呢?”
乔木匠抱着一把树枝路过时酸了他一句:“我昨天晚上听这群狼说,你肉的味道贼拉好呢!”
聂营长没说话,用树枝捅了捅锅里的狼肉,冷不丁的给我来了一句:“谢了,兄弟!”
我有点不乐意了:“一句谢谢就完了?你不得给我磕一个?”
他皱着眉头摆摆手说:“赶紧拉倒吧!
算我欠你一条命,等没人的时候我给你磕四个!”
我嫌弃地摆手说:“算了吧!
那四个头我承受不起!
给死人才磕四个头呢!”
然后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你都这样了,现在咱们谁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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