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在断墙后面炸响,把我吵醒了,此刻天已经大亮,这是鬼子又在进攻了,企图夺回东门,坦克轰鸣的声音再次由远及近。
肚子饿得咕咕叫,掏出干粮袋里的饼子,已经被血给泡烂了,一股血腥味,我恶心得要命,甩手给扔了。
我浑身酸得要命,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从断墙处往外看,大家都在陈参谋长和武队长的指挥下拼命朝涌进城门的鬼子射击。
杨娃子趴在沙袋后打机枪,他脑袋上缠着绷带,血把半张脸都给染红了,常先生手脚麻利了许多,还当起了观察手。
师部给我们增援了一部分人手帮助我们固守东门。
别看这老旧的城墙还是土块堆砌起来的,却非常牢固,在鬼子飞机大炮的轰炸下,依然屹立不倒。
日军的坦克掩护着鬼子从城门处进攻,还有一部分用梯子爬上城墙,而后顺着斜坡滑下来加入战斗,双方距离不足百米,子弹飞来飞去,都像疯狂的野兽一样,要把对方咬死在这方圆不足三百米的地方。
鬼子的掷弹筒给我们制造了不小的困扰和伤亡,别看那小玩意挺简单,却能把炮弹准确地扔进我们的工事。
除了炮火,鬼子的飞机又来增援了。
日军铁了心要拿下台儿庄,打了十几天了,死了这么多人,却依旧久攻不下,让矶谷廉介寝食难安,自从进入中国战场以来从未遇到如此顽强的抵抗,而对手却是一支装备低劣的杂牌军。
同样吃了大亏的还有攻打临沂的板垣征四郎,他的师团在围攻庞炳勋军团的时候,张自忠的军强渡运河成功,日军被一举击溃了,使其损兵折将,伤亡数千兵马,无力再战,最终只能放弃攻击临沂,派出四个联队过来进攻台儿庄。
日军的飞机比一个星期之前稀疏了不少,听说是大汶口的日军机场被国军给炸了,活该。
这次支援过来的日军飞机都是从济南过来的,差不多有二十多架,不过,这次他们没怎么挥就退回去了,因为,天空中出现了国军的飞机。
两国的飞机在空中也展开了搏杀,地面上的枪声顿时稀疏了不少,日军也暂时退了出去,似乎和我们一样,都在关注着天空中的战况,反而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我亲眼所见,一架国军的飞机连续击落了五架日军战机,看着冒烟落下的日军战机,地面上的国军兄弟疯狂为他打气,然而,正当他击伤第六架日军飞机的时候,在三架飞机围中起火,最后一头栽进了山里,也让我们揪心了好久。
二十架日军飞机被国军的十架飞机给打跑了,无疑是对我们的最大激励,在面对日军地面进攻的时候更加有劲。
杨娃子对我大叫:“愣个锤子!
过来打机枪!”
我跑到临时工事内,接过机枪,在杨娃子的指挥下,接连打退了日军的两次进攻。
临近中午的时候,进攻东门的鬼子偃旗息鼓了,我们也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后方给我们送来了大饼咸菜和青菜汤,伤员被抬走了,道路上的尸体被清理到路边,死人太多了,到处都是,有的地方都摞了几层,已经来不及处理了,只能先扔这里了,好多尸体被炮弹炸得不成样子,内脏肠子扔得到处都是,看了都揪心。
那个武队长好像很喜欢跟我聊天,他又特地跑过来给我上烟,我问他:“为啥打仗的时候非要用敢死队?”
这一问不得了,一下子让他的嘴停不下来了。
“敢死队啊,嘿嘿,那都是些不怕死的勇士,为了保卫家园,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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