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正在村口的河边洗衣服,思索着母亲的病症,焦急而无措,不觉掉下了眼泪。
他走到我身后,礼貌地问我这是何处。
我匆匆拭了泪,转头告诉他这是平芜村。
他年逾三十的样子,穿着略显华贵的锦衫,有些黝黑的肤色下是一副却虽称不上清俊却也轮廓分明的面容。
盯着我看了许久,却久未再言。
我有些窘迫地低下头,避开他这般肆意的目光。
他这才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失礼,便对我一拱手道:“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为何在此独自流泪?”
我虽从不愿主动对人说起母亲之事,然而此刻却是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
略一犹豫,便对他说了家中这般走投无路的困顿之境。
他听罢略略沉吟,随即道:“在下虽非富甲一方,但做了些年生意。
此次出行,手头也略有些微薄之财,姑娘若不嫌弃,愿助一臂之力。”
我有些迟疑,即便他之所言此刻对我而言就如雪中送炭一般。
只是无功不受禄,况又是初识之人,如此主动伸出援手,不得不让人犹豫。
他许是看出我面上的神色,又一拱手笑道:“在下韩松,字孤树。
梁州人氏。
姑娘若不放心,在下也自不会勉强。
只是上苍有好生之德,在下之心绝无半分虚假,只望姑娘明鉴便是。”
不愧是经商之人,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如此之人,却又如何会做无利可图之事?顿了顿,便只对他道他之好意我已心领,却不敢劳烦外人破费。
他闻言似是有些诧异,看着我挑了挑眉,最后依旧是恭敬施礼道了声告辞。
我原以为此事至此便罢。
然而第二日正在家中伺候母亲睡去时,却忽然闻见一阵敲门声。
害怕惊醒了母亲,便急忙走去开门。
却见门外站着一个青年男子,看上去有几分面熟。
他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塞到我手中道:“这是我家主子吩咐我送予姑娘的,交代无论如何也要让姑娘收下。”
说罢略一侧身,便看见一身锦衫的韩松立在不远处,正看向这里。
见我望向他,便远远地作了个揖。
我正待说什么,那仆人却匆匆道了声告辞,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掂了掂手中之物,却是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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