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事我陪你好不好,你要是批奏折就给我一张纸,我保证不打扰你,我还学过画画呢,你想不想要一幅画……”
他的话实在很多,但不讨厌。
整片天地都热闹起来。
徐流深脚步慢下来,眉眼被镀上一层温暖的光。
“你很吵。”
谈善说:“是你太安静了,我以前见过的人没有你这么安静的。
人长了嘴就是用来说话的,你不能叫我闭嘴。”
徐流深:“……我没有叫你闭嘴。”
谈善:“好吧,是我错怪你了。”
他起太早一直打哈欠,肚子也饿了,趁机道,“我今天可以不吃素吗,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
徐流深说:“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么一说谈善良就不困了,踮脚飞快在他耳边说:“亲一下也可以吗?”
耳边卷过一阵灼热的风,徐流深脚步一顿。
谈善笑开了花,他说完往前跑了一段,又回头,倒着走,眼里流露出狡黠而灵动的光。
少年人脸庞年轻鲜活,在寂然姜王宫仿佛一朵盛放的橙花。
——他没有害怕本宫。
真好。
徐流深将手收进袖子里,仰头看见一大片深红的宫殿砖瓦,上面栖着明亮的日光。
冬日暖阳温度将他眼皮照得暖融。
倘使有一天他还是坐上冰冷的龙椅,也不算太糟糕。
谈善暂时在元宁殿住了下来。
当朝世子的日子过得非常无聊,但谈善显然不是个无聊的人,隔三岔五鸡飞狗跳一次,他甚至还从宫中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挖出三坛酒,一掀开桂花酿的味道传遍整个皇宫。
入冬下起雪,屋檐下结了晶莹冰棱,足有拇指宽。
他看了心痒痒,在一大群宫人紧张的注视下搭了梯子爬上去,掰断好几根。
元宁宫有一方小小的池塘,结冰后能走人。
徐流深夜里回来一整天紧绷的神经还没松,被池塘里站起来的人吓了一跳。
谈善跟地鼠一样从地里拔起来,非常快乐地说:“宫里也没有那么无聊。”
徐流深伸手拉他,掌心里手指跟冰坨一样,果酒味道浓得像是浸泡过。
他太阳穴跳了好几下,不太熟练地照顾人。
谈善跟他截然不同,身上有种冲出框架的蓬勃生命力。
徐流深冷着一张脸的功夫谈善还在锲而不舍地邀请他:“你有没有滑过冰,我都站不稳,还摔了一跤。”
“……”
徐流深眼皮往上一掀,拎着他往温水里一放。
膝盖挽起来果然青紫了一片。
被扔进水里也完全阻止不了谈善的兴奋,他站起来,兴致勃勃地跟徐流深说他一整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什么好吃什么一般,并进行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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