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曾说,有一居士,卜筮向有天道之助,此处便为他所圈画。”
卫欢温亮的眸子转着,晃着小脑袋便道,“神佛之下,五风十雨,免遭饥旱;九幽十类之中,悉离苦海。”
庄阙听得头疼,自个外孙是被荼毒了多久,连带徒儿也深受其荼毒。
大手一卷羊皮画,“得,欢欢说什么便是什么。
老夫这里好糊弄,去到你大师哥哥那可就不好蒙混了。
越琅虽疼宠于她,但像如今这般情状,确实不好蒙混。
卫欢小脸一垮,扬起的剑眉都塌了,“欢欢后日便返程回京了,大师哥哥有皇命在身,欢欢还是不去叨扰了罢。”
没得商量,庄阙指着那土地仙神位便道,“你们几个,去将它掀了,挖坑。”
“是。”
毫不犹疑,红祠四角的转经纶铃就随着祠瓦落于泥地。
风拂过也起不来半点噹响,干净利落,十分漂亮。
自己带来的人也可以省点力气了。
眼看铲子就要下泥,庄阙往前走了点,目光心神皆投注于上。
横竖今天庄阙都会挖出水来。
卫欢心虚地指尖摩挲着,眸光闪烁,便想示意唐堂带她先行离去。
庄阙却于此时寒厉抬起头来,面色肃峻。
卫欢见状一个噤声,未料老人精竟如此警醒。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唐堂也面露冷寒,护卫军也尽皆停下动作,脸色凝重。
于此高坡望将东面,狼烟蔽日,经风不散,平直地将碧空流云之色尽染成乌。
那个方向,满城。
这怕是挨着大荒部落的烽火台燃起的狼烟。
谢耘这几日并不在满城,庄阙是知道的。
毁一城易,建一城难。
礼城离满城并不远,庄阙当机立断,“你们六人,与这小公子府兵一起,立即护送小公子回礼城。”
“其余人等,随老夫即刻赶往满城。”
护卫军急促哨声一起,骏马应声而来。
庄阙轻拍了拍卫欢脑袋,“莫耽搁,立即回城。
待满城事了,老夫便回礼城寻你。”
马蹄扬起尘土一片,卫欢同庄阙利落道别。
见他离去,指着那浅土坑便道,“两米一,现在马上挖。”
护卫军有人迟疑,但挖两米坑费不了半刻钟。
谷庆铲子抓紧一落,黄泥簌簌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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