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苏楚箐提起一只比鸡崽都要肥硕的乳鸽腿,掂了掂,凭空在心里预估了下重量,估计是可以吃肉吃到爽了。
煤球炉子上的水烧开,趁着还是滚烫的时候整壶倒进塑料盆当中,苏楚箐又在乳鸽上撒了些米醋和食盐,等水温降到稍稍有些烫手的程度,沿着乳鸽毛长出的方向,用力往下一刷,乳鸽毛轻而易举就掉下来了。
苏彩秀挑了几片漂亮的尾羽,放在水龙头下冲干净,平铺在厨房窗户下面,打算待会给俩孩子做个羽毛毽子。
没一会儿,满盆的乳鸽就处理好了,苏彩秀揉着腰站起来,刚想将乳鸽
剁成小块,就被苏楚箐给制止,“阿姐,咱今天做玻璃脆皮烤乳鸽吃。
“烤乳鸽?这下却是苏彩秀犯了难。
她会红烧乳鸽、乳鸽煮汤、辣椒炒乳鸽,鸽子炖地蛋。
但这烤乳鸽,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来做晚餐的人,瞬间犯了难。
“怪不得你刚才说要我拔毛的时候小心些,不能弄破鸽子皮,可这玩意我不会啊。
“阿姐不会,难道我也不会?阿姐忘记我现在的工作是啥啦?
苏楚箐灵动笑着,从苏彩秀手中拿过围裙,娴熟地挂在脖子上,背着手在腰后系好。
对哦,苏彩秀转念一想,三妹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厨师,还不是普通的饭店,那可是a城的国营饭店,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抢不到的职位。
这般想着,苏彩秀与有荣焉,“说的也是,那你给我露一手。
等我回去也坐在村口炫耀,说咱进城天天也是吃的大厨师烧的菜,可得气气那些下过一趟馆子,眼睛就长到脑袋顶上的人。
说的就是齐老太。
听她的意思,齐焕华心疼他这个住在乡下的娘,得了工资,专程媳妇带着她上饭店。
实际上齐老太翻来覆去,说的就是那么几道蒸南瓜、小炒肉,结果她还非要天天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连苏母刚从地里现摘的苞谷都瞧不上,说是乡下人才吃的东西。
呸!
蒸南瓜算啥,她苏彩秀今天还要吃到玻璃脆皮烤乳鸽了呢!
苏彩秀将齐母市侩的模样演的活灵活现,苏楚箐忍俊,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拿出三头圆滚滚的大蒜,切蒂去皮,与其他去腥的调味料一起与乳鸽搅拌在一起,等乳鸽的表皮和内里都被腌料完全覆盖,架起锅,趁着腌制乳鸽的间隙,苏楚箐调制起了秘制的脆皮水。
白醋陈醋同时倒进碗里,苏楚箐蹲下身,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才找出一小瓶从刘婶屋里带回来的花雕酒。
顾屿衡不喝酒,别人家或许还会放上几瓶年份古早的白酒充充场面,苏楚箐找遍了家里,愣是连一滴酒都没有翻出来。
前几天家里料酒用完了,孩子们着急吃饭,苏楚箐来不及出门去买,才找隔壁刘婶借了些。
几滴醇香的花雕酒滴入食醋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接下来才是这道菜外皮是否酥脆的关键所在。
苏彩秀还来不及阻止,便看见自家三妹铆足了力气拧开罐头瓶掉漆的铁皮盖,用了个干净的铁勺舀了满满大坨麦芽糖出来,下一秒就将齁腻的麦芽糖倒进食醋里了。
甜的糖,加酸的醋
。
苏彩秀原本期待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这该是什么怪味?
苏彩秀心疼她浪费粮食,这小小一罐糖,她可不眠不休整整熬煮了一个晚上,再加上麦糖酵前,等着小麦芽的时间,光是做糖,五天日子晃眼就过去了。
但自家三妹毕竟是大厨师,苏彩秀想,再看看,要是不行还得让她来接手。
结果这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腌好的乳鸽,苏楚箐重新用凉水清洗了遍,一直洗到鸽子的外皮上一点调味料的颜色都没有,完全是肉类白里透粉原有的色泽,才用筷子夹着乳鸽的脑袋,整只放进滚沸的热水当中,烫到乳鸽从外表看像是熟了,才立马将鸽子从热水中捞出,用流动的凉水清洗。
乳鸽大小不同,浸烫的时间也不一样,每只都要单独放进锅里等时间好了再拿起来过凉,明明是个繁琐枯燥的活,苏楚箐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烦躁,反倒还格外有闲心地与苏彩秀唠起了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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