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霞拎着李强国掉落的拖鞋,急匆匆走到厨房,看见的便是自家男人捧着大把黄豆,光脚跪在地上,镜片折射煞白的月光,狂笑的吓人。
吓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去。
“要死啊,你大晚上的搞这一出。”
刘红霞拍着胸口,刚要叫老李把鞋穿上,晚上气温低,瓷砖地板凉,又不像隔壁小顾,年轻人身强体壮,他体虚可别把自己搞感冒了。
话还没说出口,李强国像是一阵风,从她面前匆匆跑到大门口,拿起皮鞋就往脚上套,睡衣口袋里还装着刚塞进去的一大把黄豆。
“你和孩子们先睡,我去实验室,今晚,哦不,最近晚上都不回来,不用等我。”
“豆浆呢?”
都走到院子里去的李强国又大步退回来,接过刘红霞手里的搪瓷碗,豆浆还冒着氤氲的热气,他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烫,咕噜咕噜一口吞,有几滴豆浆沿着嘴角落下,将刚长出来的胡茬弄的乱糟糟,他干巴利落地抬手,在刘红霞想杀人的目光中,用睡衣袖子擦干净。
“好喝!
很甜!”
敷衍地评价完,李强国冒着凉意,拎起公文包,关门走了。
留下被吵醒的李仲铭与刘红霞面面相窥,“爸这是怎么了。”
狂忍着怒气的刘红霞洗干净碗,闭眼握拳,深吸一口气,背对着儿子,恶狠狠说了句,“他癫。”
甜?
糖都没放一颗,甜个屁!
……
晨光熹微,家属院子里香味就沿着街道,慢慢溢出来了。
经过育才街-72号门口的路人,都会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嗅嗅这股勾人的饭菜香,猜测这户人家又在做些什么好吃的,越闻越饿,越饿越想闻,继续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找个街边小馆大快朵颐早餐去了。
灶台上的猪肉加热已经有一会儿。
块状的五花肉烧干净表层的猪毛,切成厚度匀称的肉片,在烧热的锅中加入新鲜猪肉,大火转小火,慢慢煸炒出多余的猪油,金黄的油脂灿灿,干枯的五花肉紧实,原本软糯的猪皮炒出水分,微曲焦香。
供销社这次进的猪仔偏瘦,苏楚箐去的早,得了块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肋条肉。
此刻逼出了油脂,猪油的香味并不让人感到腻味,反倒越闻越香。
不用炒糖色,就已经让人胃口大开,想要趁热夹起一块,品尝猪肉焦脆爆汁的馥郁口感。
锅里的猪油还冒着小泡,苏楚箐没有关火,迅加入切好的大蒜、干辣椒、八角,以及少许的老抽调色。
橘红的火舌舔舐锅底小火慢慢炒出辣椒刺鼻炙热的辣香。
等到肉片均匀上色苏楚箐从瓷碗中捞起泡好的干豆角平整放置于砧板上手起刀落切成五厘米左右长度的条状。
挤压出多余的水分加入锅中继续翻炒两分钟让依旧干瘪豆角的每一寸都裹上柔润的油脂空气里干豆角淡淡的豆腥味幽幽飘散这时候就可以加入凉水了。
随着清水的加入切碎的干豆角被冲开锅里浮起薄薄一层金色的薄油盖上盖子苏楚箐将炙热的火焰调小些微弱的火苗慢慢烧着厨房里豇豆与猪肉交织的香味却愈浓郁。
干豆角是刘婶昨天晚上给的为了感谢苏楚箐的帮忙供销社的塑料袋装着满满一大袋。
刘婶在门市部买的是绿豇豆晾晒出的豆角比起肉质肥厚的白缸豆口感更加鲜甜脆爽香味也更足。
趁着将干豆角焖煮到绵软的时间苏楚箐掀开蒸锅盖子袅袅蒸气随着竹盖的揭开缭绕升腾厨房这片小天地恍若陷入云层仙境。
知微捧着还热乎的鸡蛋嗒嗒从屋外跑进来嗅嗅鼻尖瞬间就对豆豆刚下的鸡蛋失去了兴趣。
将鸡蛋丢给哥哥知微踮起脚下巴抵在肉乎乎的手背上伸着头张望“这是什么好香呀!”
浅色的竹编蒸笼里冒着热气的肉园子外均匀裹上一层糯米蒸熟的糯米颗粒圆润饱满、晶莹剔透就像一颗颗刚从河蚌里取出的小巧珍珠。
肉圆顶上还放着颗枸杞枸杞的殷红配着糯米的纯白光是看着就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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