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人的性情总是折中的,你说要在墙上开扇窗,那他们大抵是不愿意的;但如果你说要把一面墙直接推倒,那他们大抵就愿意让在你墙上开扇窗了。
所以李长歌与董白的计划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开门见山的说——
“今天子年少,登得大统,国母缺位,吾欲承凤宫,母仪天下,诸公以为如何?”
鸦雀无声,虽然根据昨天的董白的表现,对于这个西凉蛮夷觊觎后位的事情众朝臣都有所预料。
但这么抽象的表现,是真的没有想到。
“呸,西凉蛮子。”
“不知礼数的蛮夷。”
“何等不知廉耻,婚姻之事也是能自己说的吗?”
“天子岂能娶这种蛮夷鄙妇为后,简直荒谬。”
百官阴戳戳的咒骂着,但声音都压得极低,没有一个人敢在明面上咒骂董白。
因为今日,西凉大军已经入城了,铁甲军骑开道,在街市横冲直撞,百姓避之犹如饿鬼,就连当朝大臣都畏之犹如虎狼。
暴力是最根源的权力,哪怕现在董白依然是西凉节度使,却没有任何人愿意触她的霉头。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例外,有些人生来就是不凡,或许早已是命中注定!
在曹梦得有些惊诧的眼神之中,太仆袁芍猛地站起身来,踱步而出!
袁神,启动!
“当今朝廷新定,尔等入京,当为辅佐天子,安定百姓。”
袁魁看着愤然起身的袁芍,本想要阻止,只是看着袁芍那脸上意气风的模样,袁魁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或许这才是天下楷模袁墨初,他袁家四世三公难道还兜不住了不成?
“可你董白竟然纵兵入城,劫掠百姓。”
“还不知廉耻,蛮夷鄙血,以下克上,妄想凤宫。”
“当真不怕遗臭万年吗?”
遗臭万年,董白笑了:“我蛮夷也,何谈遗臭万年,今我入主洛阳,天下事当我宰执耳!”
“荒谬!”
袁芍傲脸扬眉,抬手一挥,纤细的身姿在风中屹立:“当今天下事在陛下,在诸位忠臣。”
“而你,不过一介挟兵自重,谋权篡逆之辈,又待怎样?”
曹梦得坐在群臣之中,遥望着袁芍意气风的身影,竟然看的有些痴了。
那就是袁墨初啊,自己从小就憧憬的袁墨初啊,血脉纯挚,相貌出众,举止威仪,为人仁爱,学识渊博,礼贤下士。
如今又在梦得的心中多了一词,不畏强权。
董贼势大,挟十万铁骑兵锋,朝堂主公竟然无一人敢与之抗争,唯有墨初,唯有墨初啊!
董白面色阴冷,她起于微末,靠的是自身的武力和狠辣,能争之事必要与之相争,如今受辱,怎会无动于衷。
蟒牛妖血在身体里沸腾,原本就妖异的眼瞳散露出摄人心魄的猩红,青涩的鳞片在脖颈之间浮现,九成血脉的混血种威压全开。
恐怖的压力瞬间控制了金銮殿,血脉差些的朝臣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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