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衍书押来的么?季长澜拨弄了一下手中的木珠,眸中嘲弄不减。
他语声淡淡道:“去领罚吧。”
屋外的衍书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揣摩主子心思又自作主张是重罪,他没有辩驳什么,缓步退下了。
重华院里的仆人很少,一入夜就完全静了下来,乔玥站在屋檐下,耳旁只剩了风雨打在树叶上的簌簌声。
怀中茶壶的温度一点点儿褪去,她单薄的衣衫上还带着先前被雨打湿的潮气,冰凉凉的贴在肌肤上,冷的连耳尖都漫上了一抹细微的红。
乔玥搓了搓僵冷的手,怀中茶壶发出细微的响动,而后,季长澜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喷嚏声。
很轻一点,像是怕惊扰到他似的,刻意压低了许多。
季长澜抿紧了唇,宽大的衣袖拂落满桌木屑,黑暗中的眼眸死寂。
八月夜风微凉,乔玥用手捂着唇,又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儿。
她知道季长澜是知道她在这里的,可他既没有开门,也没有让她回去,就好像在惩罚她似的,带着一股报复般的快意。
就连乔玥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下午带小根走的事儿惹恼了他。
要是能问问他就好了。
她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屋子,终于抬起冰冷的手,轻轻扣了一下门,微哑的语声轻柔,低低问他:“侯爷,你睡了吗?”
屋内寂无人声,只有廊外的雨丝愈发细密。
她微垂着眼眸,又唤了一声:“侯爷?”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手中的茶壶已经凉透,乔玥指尖通红,清亮的双眸蕴着浅浅润泽的水光,又低头等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了回廊。
她还撑着下午那把湛蓝色的伞,上面的泥污早已被她洗净,菡萏愈显清艳,乔玥躲着地上的水洼,在沥沥细雨中渐行渐远。
季长澜站在门前,缓缓收回了搭在门把上的手。
看吧,她还是会走的。
她没能等他打开这扇门。
少女轻快的脚步声隐没在雨声中,季长澜推开门旁的窗子,看着门外苍绿的古松,沉沉夜雨下,那抹藕粉再寻不到半点儿踪迹。
他的乔乔早就不在了。
如果是乔乔,一定会把门敲的轰隆隆响,又或者躲在墙角,等他一开门就冒出了头,弯着一双杏眼儿瞧他,笑眯眯的对他说:“阿凌你看,你还是忍不住了吧?我就知道你是最心软的那个,一定舍不得把我关在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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