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简宁就不喜欢医院的味道,那种味道总是让她作呕,可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爸小题大做还带她做了检查,什么也检查不出来,最后说了句:“估计是胃浅。”
因为这毛病,她几乎没进过医院,在十六岁之前她对医院的印象屈指可数。
直到那一天,她被带进了停尸间,就在这间医院的负一楼。
弯弯绕绕的走廊,刷了绿漆的墙,轻微的声音都能听见回响。
没有失去的时候,你是感觉不到拥有的幸福。
此后,那消毒水的味道就充斥在她的生命里,她却再也没有呕过一次。
因为,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她的作呕就小题大做,就纵容,就宠溺让她不用踏进医院一步。
可是如今,她却有些贪婪地闻着这夹杂着消毒水和各种看不见病菌的味道,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剩下多少。
上午医生的话犹在耳边,“从医学的角度,我是不建议病人做手术的,甚至化疗,病人的身体素质也不足以负担化疗带来的副作用。
当然,选择保守治疗还是化疗还是取决于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意愿。
毕竟什么都不做努力看着亲人走向死亡也是一种人性的考验。
当然,在选择积极治疗的过程中,病人所承受的痛苦也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保守治疗的话,是不是可以不住院了?”
“嗯,很多像癌症晚期的病人如果放弃治疗都是不愿意在医院的。
如果病人休养的地方有必要的医护设施和条件当然我们是建议病人换一个环境的,毕竟对身心都有帮助。
如果是在家的话,能请医生上门每天做一下常规检查,输水和定期到医院开一些药物都是可以的。”
“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进去?阿姨睡了?”
“霍别然,医生建议我们保守治疗。”
简宁看了看霍别然,不是征求意见那种眼神,而是很平静的一种诉说,与其说她是在跟霍别然说,不如说她在试图说服自己。
霍别然愣了一会神,“你妈妈这两天每天都在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简宁说,“我开不了口,就算知道她心里有数,我也开不了口。”
“那要不我去说?”
简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再过几天吧。
我还要回西市办点事,办完之后我再接她出院。”
霍别然不知道她所谓的回西市办点事具体是什么事,当下也没多问,“这段时间我都可以待在滨江市,你妈这边我每天都会过来。”
“也不用你每天都过来,现在请的那个特护人还不错。”
“要我送你回西市么?”
“不用了,我过两天就走,办完了就回来。”
“你要觉得这边丢不下,其实西市离这儿也不远,我找人每天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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