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的神色一时微微发怔,但嘴角缓缓的却抿起了笑。
过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便突然没转头的对候在一旁的罗公公轻声开口道“罗公公,朕记得不久前,你好像是在朕面前提到过其真表兄与赵卿曾因一位伶人而闹了些不愉快的事对吧”
罗老公公反应几秒,听着圣人现下这轻描淡写的语气,他心下立时却咯噔一声,有点忐忑的应道“回回陛下,奴婢确实前不久曾向陛下禀报过此事”
萧秦昭抚着画,又道“我还记得,在候老夫人的寿诞之时,公公你曾提议让朕去陵淄候府里转转散一散心来着的对吧朕突然就有点好奇公公你那天是不是在侯府里瞧见了什么人,才会这般对朕建议的”
罗公公心下一苦,想着这位祖宗这是终于突然想起这关节了,他忐忑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来了。
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俯首的请罪道“陛下赎罪,奴婢奴婢知错,奴婢只是当时也不能确定,怕让陛下您失望,所以所以才未才未告知陛下您的”
萧秦昭脑中又浮现画中女子方才在殿中的鲜活模样,他默然半晌才轻言细语的道“罢了,幸好阿姐终于”
“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再回来了,所以此番,罗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领五十大板去吧。”
罗海公公听了这话,心里苦嘴也苦的略略委屈道“陛下,这五十大板下去,老奴恐怕恐怕就再无法伺候圣人您了,也更再无法将功补过了啊圣上”
皇帝陛下终于抬手将卷轴慢慢合上,似乎是斟酌了一番,才道“如此,那便二十大板吧。”
罗海感激涕零,叩首道“奴婢谢陛下开恩”
刑部天字一号大牢房外,今日突然又来了个平常不易见到的人物。
提刑司宋大人眼在牢内现下依然云淡风轻的男子,以及自己身旁这浑身似乎散发着某种冷冽气息的男人,他只立刻上前走到牢门处准备如往常般打开牢门时,没料他身旁人却淡淡开口阻了他动作的道“不用了,本官就在这里与荀老师说几句话就行了,你先下去吧。”
提刑司宋岭便赶紧躬身行礼的退
了下去。
一时天字一号大牢房的这处地方,就只两人,这么隔着铁栅栏的对视着。
牢里的人眉目温和,气质儒雅,现下也如往常般坐在专为他准备的矮桌前,桌面上的棋局已然自弈的结束了。
男人着牢房外一直未发一语,只这么瞧着他的人主动的道“赵大人今日怎么又得空来荀某这里了”
说完这句,荀杨想到每次他当初这位门生来这儿的目的,便只无奈道“侍新,你如果今日来想问的还是那些话,我想你可以直接回去了,你该知道的,老师我实在是没什么好再多说的了。”
荀杨说到这里,又有些后悔自己当初这心肠软了一把。
他当时想着既然这人在这世上已算是没了,便就想着也让这受了那人不少罪的人心下也能好受些。
所以当初在赵侍新偶然发现他与汾阳那丫头的某种关联,又猜到他提拔顾他的原因时,才会就这么顺水推舟的证实了他的猜测
荀杨微微懊恼,谁能想没过多久,汾阳那丫头诈死的真相会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到了他这位门生的面前
哎,他真挺后悔,当初就该不承认的。
就该跟汾阳那丫头一样,什么也不管不顾不留恋的冷漠一点对待才是。
想到这里,荀杨突然又想起了小时候的某些事,他又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的
都一个样子。
荀杨的话说完,他本以为赵侍新要么会再给他上刑来撬开他的嘴,要么可能就直接离开了。
没想赵侍新却往前走近了两步,到了牢门边,躬身从栅栏间伸手进了牢房内,捻起了一颗黑棋子在手中把玩,手指摩挲着那光滑的棋面道“荀老师您放心,侍新现下已没必要再问那些话了,此番只是想来告诉老师您一件事而已。”
“一件老师您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荀杨他那无甚情绪的表情,只道“哦那赵大人不妨说给荀某听听。”
赵侍新将棋子又放回了桌面,突然微冷的笑道“老师,您很快应该就会再见到一位故人了,一位您曾告诉侍新,永远也不会再见到的故人”
荀杨听见故人这两字,罕见的轻皱了皱眉,有些怀疑的道“赵大人
现下莫不是在跟老师我开玩笑吧”
荀杨说着,见牢房外男人那盯着他,完全不似开玩笑的表情,他心下突然就有些拿不准,但还是打趣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赵侍新,你可别想诈老师我啊。”
赵侍新站在牢门外,笑了笑的淡淡道“老师不信也没关系,我想,您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侍新方才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男人话音在这封闭的环境中,似乎显得尤为清晰,荀杨眼四周还未有其他人进来的天字号牢房,他不得不再次失笑。
天字号牢房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他荀杨还真是何德何能能让赵侍新将他给关押到这地方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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