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送谢玉京离开之后,估摸着他已回到了窦灵国,萧辰意最近便都在关注着窦灵国中的消息。
她让秦昭打探,据回报的消息,窦灵国中最近似乎还比较平静,并未传出任何有关那位三皇子不利的消息,而且还可说是有一个好消息,据说国中的那位三皇子,似乎是开始频频的在外人面前露脸了。
萧辰意就谢玉京此番来一趟大陈国,差点便回不去的这般惊险又曲折的遭遇,她知他这次弗一回去,定不会真如表面来这么风平浪静,不过想来,谢玉京这人聪明,而且又已被那位老将军给选中,国主的位置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萧辰意这厢关注着谢玉京的情况,却不知,另一边也有人同样在关注着。
赵侍新此时便正在房里听着长业禀报探子从窦灵国中得来的消息。
长业站在桌案前,朝着赵侍新躬身拱手的道“大人,据密探回报,窦灵国宫中最近似乎正在暗中的大力招揽名医另一消息便是那位前几日才刚回到国中的三殿下,现已开始逐渐的显露于人前了,其他便没更多值得我们关注的消息了。”
赵侍新一只手搁在案上,沉吟道“想来窦灵国宫中应是又有哪位人物的身子不太行了,只是不知此次这般隐晦,又会是哪位了”
左手食指摩挲着拇指上的暖玉扳指,赵侍新又道“倒没想这位三殿下才刚回归不久就开始不同于以往的显露人前了,窦灵国国主来目前,对这个三儿子还挺好的了。”
长业垂首听着,想到前不久那位三皇子被长公主殿下送走时,因考虑到有众多的宫内侍卫护送,所以他们的人便未跟去,那天夜里,大人似乎是考虑了许久,最后才平淡的自言般低语了一句“想来应该有人也不会让她有那个机会的”
才下令让他们的人不用跟了。
之后等那位长公主殿下回到了府中,大人便让他最近留心关注窦灵国中那位三皇子的情况,但长业一直有件事想不大明白,便是大人那晚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朝堂上关于禁军与边军对调的争论已僵持了这么好些时日,众人皆知此
时也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这日下了朝之后,蒋正与唐礼找着机会,便走到了赵侍新面前,一就是有话想对他说,但好像又顾忌着什么。
赵侍新见了,和淡的笑笑,示意二人与他同行。
在宫里,两人一路都憋着话没说,等出了宫门,站到了赵府的马车前,赵侍新才抿唇对二人道“你们俩有什么好顾忌的想说什么便说吧。”
唐礼眼马车,似乎有些为难,蒋正则道“大人,我们想跟大人聊聊的是今日在朝堂之上,陛下突然拿出来的那封说是远在京外的白阁老递上来的折子”
赵侍新二人一眼,又望向前方宽敞的大道,他道“我就知你们俩想说的是这个,上车吧。”
两人一时未动作,赵侍新又笑了笑道“此事在朝堂上,你们也只是观望的中立派而已,有什么好顾忌的。
况且,做为本官的下属,难道跟本官说几句话还需要遮遮掩掩的”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大大方方的跟着坐上了赵侍新的马车。
坐在车厢内后,蒋正与唐礼并排坐在一侧,眼唐礼,蒋正率先开口的道“赵大人,今日陛下突然将白阁老的折子给扔了出来,倒是完全的令人意料不到,白老虽已致仕,但我们皆知陛下对他中,而且他在朝中的影响此时多多少少还余留了些,这不立时,就有几个本是反对的老家伙在朝堂上噤了声”
想到他们这位大人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明确表态,蒋正便又道“我和唐礼只是想知道大人您到底是如何想的”
赵侍新眼二人,他似乎思考了会儿,才悠长的道“那封信是不是真为老师所写,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陛下既已把白延庭给推了出来,无论那封奏折是否属实,陛下也以此表明了他的决心,那本官当然自也不能再观望了。”
说着,赵侍新挑开了一侧车帘,着外间滑过的景致似自言自语般突然有些冷寒的道“老师当年最后悔的事,恐怕就是错了我这个门生吧,本官没尽到一个学生应尽的本分”
放下车帘,赵侍新双手自然的搁在膝头,他又缓缓笑道“如今,老师的面子还是要给给的。
”
坐在侧位的两人听见这话,心头不免都一凛,唐礼是赵侍新一手给提拔上来的,而蒋正也已选择了跟随这位大人,对这位大人与某些人的关系,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了解,蒋正听人此时如此回应,便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赵侍新便轻描淡写的道“让朝中那些个年老的大人们都消停些了吧。”
蒋正还未回应,此次唐礼已先应道“明白了,大人,下官这就去安排。”
长业坐在车头,车厢内的话他多多少少都听清了,大人信任他们,而他们自然也对大人忠心不二,所以大人从来都不避讳他们,只除了与那位长公主殿下的时候,长业会自觉的回避一二
此时想到那位许久未闻名的白阁老长业眉目冷肃,比此时车外刮着的冷风似乎还要令人生寒,当初这位白阁老可是好好的利用了一番他们的大人呐,虽最终还是被他们大人给夺了权势,被迫回了老家,但是想到当年,长业还是觉着有一股怒意突然的凝在心头。
当年内阁势重,先帝为了制衡朝堂,将亲信的宦官王瑾给提拔了起来,王瑾与白延庭相互制衡,势同水火,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争斗摩擦不断,后来王瑾终于将算盘打到了曾无意得罪过他的老爷身上,王瑾利用权势诬陷老爷一家入狱,罪至阖府问斩,以陷害一位曾得过功勋的参将,做为对内阁权势的挑衅。
因若是内阁设法为老爷洗清冤屈,那么势必便会牵连其中,继而得不偿失,而且当时的先皇长业从大人那里得知,当年先皇应该明知是诬陷的,但却为着削弱内阁的权势,竟就这么着王瑾那般作为而无动于衷,而那位白阁老也同样,既已知晓了皇帝陛下与王瑾的打算,自也不会干涉,但他相反,却并不是毫无作为的,他是精明且卑鄙的
因他竟一早就上了他家大人的能力,为了将大人培养成他手中最锋刃的那把利剑,所以在察觉到阴谋酝酿的一开始便就将大人给调离了京都,等一切都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才透露给大人消息,途中再假意派人阻拦,不着痕迹的让大人回到了京中,回京求到了他的面前来,但最后,他告诉大人
的,却只是让大人好好的记着这仇该找谁报而已
凡此大人经历的种种,长业都是着过来的,他还记得,当年大人在京外得知了消息之后,突破重重假意的阻攘,在一个惊雷的雨夜闯进了那位白阁老的房之后再出来的样子满目的灰败与深隐的痛恨和绝望。
长业本以为大人当时甚至会不顾一切的求到那位宦官王谨的面前,但大人却并没有,他只是在房枯坐了几夜,也同样没去牢中探望过一次,众人都道大人的心狠厉凉薄,但长业永远记得,在老爷夫人被送上刑场的那天,天上飘起了细白的小雪,而大人他虽未去刑场见老爷夫人的最后一面,但却在院中直直的撩衣下跪,就这么纹丝不动的跪了整整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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