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娘子惊觉质问。
苟初笑道娘子多虑,不过左手过右手,都是自家的口袋,又有何区别
施小娘子激怒之下,晕厥过去,醒后见苟初守在身边作深情款款之态,苦笑阿娘阿爹甫见你便有心择你为婿,只我生怕你心中藏奸,不肯轻易应下,要二老暗地你品行。
苟初志得意满这些我一早便知,娘子的谋算却是落了空。
施家家产尽数易主,施老翁怒极去世,不多时施娘子随夫西归,临死前只拉了施小娘子的手,颠来倒去道阿娘误你,阿娘误你,狼子狼子
施小娘子送别父母,避入佛堂,成日吃斋念佛,便如枯木死灰一般。
施小娘子与苟初育有二子一女,老大自小与外翁家亲厚,不屑父亲行事作派,又心疼母亲,与家中疏离,苟初直骂此子不孝。
老二倒是与父亲相亲,反疏远母亲,苟初又不喜,骂他冷血凉薄。
他不喜二子,待长孙却是极好。
夸他聪敏机智,行事大方,又知冷热待人亲厚,抱在怀里放在膝上悉心教导。
偏偏此子无福,养到十三岁,一场风寒汤药无效,早早夭折。
苟初如同摘了心肝一般,再剩下几个嫡孙,各个不尽如意。
倒是自家兄长的长孙苟末很有几分机灵,想着兄长已去,侄子软弱无能如同妇人,这个侄孙却讨人喜欢。
这一老一少投了缘。
老的只将小的当自己嫡孙相待,小的也只当他是自家祖翁。
待到苟末长成,孙辈之中出类拔翠,行事举止更肖苟初,将族中事务交与他,无不处理得妥贴周到。
苟初满意,又见族中无人望其项背,更把苟末当孙辈中执牛耳者。
苟末也确有过人之处,苟家在他经营之下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他又有长计,为族中置下田地恒产,又送族中子弟读认字,道为商无权相护到底艰难,一年年不知要费多少银钱经营人脉,族中子弟凡是于仕一道有心,皆可领了纸笔墨资费念。
苟初退居幕后,苟末台前执掌,除开苟五几人略有不满,其余族人无有不服,日日吹捧巴结,只图一场安逸的富贵。
从来宴无长宴,月无长圆,花不常开。
苟末杀人案发,苟家这艘顺风船就此搁浅,苟初一倒,更是雪上加霜。
苟家人心惶惶,只求各自前程,哪管往日种种。
当初捧了苟末的臭脚闻得亲香,今时就恨不得将他踩到泥底百般遭践,也不管高楼是谁起,高台何人搭。
苟五几人连带苟老也怨恨上了,放着自己这些个嫡亲的子孙不亲,偏要抬举侄亲,如何却是这么一个讨债的恶鬼,怕不是前世的旧账。
思来想去,苟家已成泥潭,只有银钱可靠,分家才是上策。
银之一物,自来只有嫌少,未见嫌多的。
苟五便道苟家皆因苟末才有这一遭的劫难,他又做下恶事,合该被除族,便是他这一房都是祸首,哪来得脸面坐下分产
苟家族人深以为然,纷纷附和。
到底还有要些脸面的道这从来犯上忤逆才论诛连。
苟五一咽,复又道三堂兄认得苟二,哪认得我们呢。
他们一条肠子爬出的骨肉兄弟,情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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