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梦,在梦里追逐夸父的足迹,寻找那迷失在神话中的史前文明。
曾经多少次,捧着山海经,沉思在书中的海洋,仿佛被置入梦境般。
那之言的片语,神奇的描述,空寂感悄然无息地压过来,薄如轻纱的雾随着浮动的水漾起晕染。
带着些清甜的湿气轻触我的脸颊,像一个往昔般温柔的吻浅浅擦过唇边。
目光所及处,山不是山,高山峻岭,直耸天边,像巨剑插入无尽的黑暗,一丝光梦从顶部踏射而来;陌生的光景,雾气渐散,远处有不知名的曲儿随着波纹,悠悠荡荡。
仿佛是语言的母语,万字的根源,天地文明的起源,玄之又玄,天地有语,天地无言。
海光交吻得界线越来越模糊,天地间刹那出现有股难言的寂静,却又使我莫名的心安。
“醒啦?我扶你起来”
歌调儿戛然而止,只看见远处一个女子向我走来。
甚是奇了怪,她的脸似乎隐入翻滚的白雾里,声音婉转悠长,清秀的面孔,我隐约觉得熟悉,却又有种距离的陌生,她仿佛就在我身边,很近又很远。
近的是感觉,是亲切,仿佛是家里的长辈;远的是时间,仿佛她来自遥远的过去,或者很久未来。
大概忘了什么吧,罢了。
这是第几次呢?做这种梦,仿佛前世和今生的轮回,不受自我控制的展,却又中隐藏着短暂恐惧后的沉醉。
我后来知道了她叫秀兰,或许是个化名,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在我梦里划船、采莲、抚水,看云卷云舒,暮暮朝朝景。
她颇像我母亲,想亲近却又不知怎么亲近我,哼着即兴编的歌,梳理着自己那乌黑的秀。
我不清楚是不是虚幻的梦,只想求着在她身边再待上片刻。
我会偶尔聊些生活的琐事,她也就沉默听着,朝夕相处的默契额,我感觉到她会凝视我良久,欲言又止。
遇到她后,透支了我生命全部的热枕。
她的历史,仿佛是无尽的光芒;从远处来,仿佛又消失到远方。
我看的到,摸不着,有时冰冷,有时热情;望着有时冰冷的她,蓦得有种极至黑暗侵蚀的感觉,她不爱我啦?只要我爱她,那就足够了。
可惜我自诩深沉的爱彻底碎了,后来我再未遇到她。
我觉得我很熟悉她,但慢慢现,其实还有太多太多我走不进的空间,那些空间的历史碎片,像是一本本无穷无尽的电影,没有最初的开始,没有绝对的终点,只是在循环的播放,有的是一刹那的循环,有的是一万万年的循环;那碎片中昔日繁华的景象,特如其来的灾难,渐渐都成为一片凄凉的荒原;廖无人烟的地方,文明如星星之火,又渐渐繁华起来。
每个碎片,她仿佛都在其中,有幼年、儿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的影片,像火车一样,排列有序,鸣笛而来;又像是一道光,刹那去了远方,遥不可及。
她并非无言,更多的是她闭口不谈,将所有的情绪封锁在内心,从内向外塑造了自己的光和热,了然一身,凋零在梦境里面。
她再也没能醒来,她悄悄的走了,正如她悄悄的来。
我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裳,化了淡妆,我的胸口和她的胸口紧贴在一起,我感觉到她身体的余温,缓缓朝我涌来,给我孤身前进的力量。
我没有哭,因为她喜欢看我笑的模样;轻声告别后,我看着她,载着她的船,悄无声息的驶向远方。
如同宇宙间的繁星终于泯灭了最后一丝光线、声音,渐渐消泯于虚无,最后只剩下遥不可及的我俩。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中间隔着异度空间,相近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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