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片刻,傅匀这话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一样。
但他的语气认真,很容易就让人觉得他这话说得一点不假。
有些时候连我自己都会有一种无法抑制的错觉,如果我能大胆一点,能更加无所谓一点,把未来看得不那么重要一点,或许我和傅匀能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我并不反感这种错觉,相反,我内心里有一种隐秘的渴望。
我想和傅匀交朋友,这个目标我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在庄园的时候大概就完成了。
我们会聊天,会一起吃饭,会拥抱,在某些时候他还会充当另一个角色来安慰我。
但人骨子里是贪心的,得到了一点总会妄想得到的更多,比如另一个人的好。
在我意识到这种阴暗情绪之后,我立刻向傅匀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成年人的世界很多时候边界并非那么清晰,但却又硬生生地立在那儿。
它像是一个带着张力的网,允许靠近甚至短暂越过,但绝不容忍越界。
我清楚明白地知道我和傅匀是两个世界的人,除此之外我们的性别问题也横跨在这其中。
我想了很多的可能性,都只得到了一个结果——我们不可能有未来。
许繁的那段记忆无不在提醒我,一旦我跨上前一步得到的结果也只会更糟。
我突然想起白宜在庄园里的谴责我的眼神,那个眼神分明在说,我根本帮不了任何傅匀的忙,我甚至连他都不如。
额前一痛,傅匀沉稳的声音拉回我的注意力,“乔浅,轻易走神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温温一笑,手从额头上移开,没有在他的话上多做什么功夫。
我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怎么都不会出错的乔浅,悄悄地把自己的情绪收拾好,把满地狼藉的记忆捡起来锁回箱子里,带着新的信息。
“但你刚刚敲我那一下真的很痛啊傅匀。”
“下次不会了。”
“为什么还会有下次?”
傅匀没有说话,从一堆资料里挑出那个黄毛的塞到了我手里。
“先把资料看了再多说话,今天已经很晚了,不要让警察们难办。”
我知道傅匀指的是待客室里的监控。
看完了那份资料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这个黄毛曾经奸犯科,酗酒赌博,殷柳却因为一些不得已的情况不得不嫁给他。
每每想到这些我心里的怒火和绝望就开始不断往外涌。
十几年前我没有能力阻止一切的发生,这是我的原罪。
十几年后的现在,知道殷柳在那种环境下去世,除了无以言说的悲痛还有一种及其不真实的感觉。
我仍旧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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