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寂寂,面容慈和的老者微笑:“女施主真实地面对内心的烦恼,善哉,善哉。”
他眼中江水浮影,流逝不返的空与净,牵引出女施主无法摆脱的迷惑:“如何从这动荡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的安乐?”
“你,可信轮回因果?”
了空的问题看似简单却又深邃:世间一切,都有其细微精密,决不错乱的原由。
前世的老娘曾在手术台上灵魂出窍,麻醉后见到医院生的一切,加之自己经历,苏容若相信:意识不灭,往复循环地穿梭在不同时空。
但因果之说,她沉默片刻,忽然想起英伦那个几乎人人耳熟能详的故事。
相邱吉尔贵族出生,少时曾失足滑入池塘,被一农夫所救,老邱吉尔从此精心培养农夫之子弗莱明,后来邱吉尔得了绝症肺炎,是弗莱明明的青霉素挽回了他的性命。
这种故事她听过不少,但后面真的便是因果业力的运作?她想不明白,只皱起一对秀眉,半晌无语。
了空瞧她久思不答,叹息:“因果业力,多以我们看不见的方式运行。
凡人只见结果,难见其源头。”
科学家曾说这世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暗物质。
那么,生命灵性及其相互的关联性,更该看不见了?苏容若念头闪过,一时不禁头皮麻。
漫漫时空,人类文明不过几千年,我之经验,更无非过往三十个春秋,明天将会生什么?我全然无知。
如此有限的智慧,我的生命观和世界观,真的正确么?
她呆望着佛坛上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佛像,似乎世间风云变幻,他都如此平和安然,不嗔不怒,不悲不喜。
满室檀香清幽淡远,了空轻轻地拨动着手上念珠,看她良久,忽然道:“种杏三年,方得结果,女施主若急于收获,定会失望。”
“大师教训得是。”
被他看透心事,苏容若惭愧低头,老老实实地听他训示:“花若盛开,蜜蜂自来,以善念行善事,终得安乐。
只是因果通三世,定业难转,施主还需耐心些才好。”
半月后,苏容若开了六家自助店,位于瓦子市,四海坊和各方城门附近,招聘残障人为伙计,以面条蔬菜佐以热汤,主要服务穷苦行人。
光顾的客人络绎不绝,利润却极是微薄,她将之尽数转给范大郎,对他来说,也算一笔不错的收入。
秋高马肥,突厥南侵的时间到了。
帅旗飘展,兵戈雪亮,马蹄攒动。
六万突厥将兵,在辽阔荒漠,无垠长空下,如一条巨大的黑龙,挟带隆隆威势,悍然南下。
主帅奥多,休屠部的王子,此时正端坐马上,皮帽紧裘,面色冷沉,如这漠北寒风一般,凛冽呼啸,滴水成冰。
“还在生金瞳那杂种的鸟气?”
军师打马靠近主人:“小子称病不出,金昌倒带了二万人。”
眼光往后面队伍瞟去,他娘的楼烦部,若非他们磨蹭,王子怎会错过最佳南下时间?偏偏雪暴提前而至,不是好兆头。
奥多一拳擂在胸膛,冷笑:“鸟他个屁?我奥多草原雄鹰,他金瞳如何不满,见了爷照样行礼,这次少了他,爷照旧拿赫连十三的头当夜壶。”
他嘴里喷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薄薄雾霭,雄壮嘹亮的嗓音,惊得停在肩头的信鹰冲天高飞。
“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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