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长公主为平息怀化公怒火,把两个儿子揍得只剩喘气的份,为了给她亲妹交待,会不会杀了阿诺阿禧呢?毕竟,在这时空,下人的命可轻贱得很。
想到这里的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周尔旦忙忙去扶,手伸到半路又缩将回去。
苏容若正在努力地撑起身体,人影一闪,有人拎起了她。
“休莫”
她大喜道:“快说,快说,阿诺阿禧可好?他们在哪里?”
“不知。”
休莫面无表情地回答,苏容若气急败坏地连连问:“你如何不知?你怎会不知?你不是从龙卫公府出来的?”
“昭公子差我两件事,一护你安全,二联络你与西北,别的,便是刀砍脖子,我不得问,不得说。”
休莫干巴巴地将话说得一板一眼。
苏容若怒极,自被阿禧引见后,这是两人度见面,瞧他硬邦邦不通容的样子,抓心挠肺半天:“若遇紧急情况,你可有办法带话给西门昭?”
好容易见对方点头,她一字一句地从牙缝挤出:“带话给他,保古萨诺和阿禧恪性命,苏容若终生为他尽忠尽力,分文不取。”
顿得一顿,转身扶着周尔旦,狠再补一句:“他若不保,老子我不干了,投穆那冲那混蛋去,终生和他西门昭为敌。”
说罢头也不回,一拐一拐地离去。
这是苏容若来到这时空后最艰难的一天。
火山爆前有阿禧帮忙,那小子聪明机变,善于察颜观色,极会审势度势,诸事可以托付。
现在,她坐在隐庐的游廊,看远处花架上开得如火如荼的紫藤,才惊觉已是夏季,满眼花木正好,庭院却已清冷了许久。
陶妈端上她在炎热时最爱喝的荷叶乌梅浆,她一口未饮,卷起裤腿看到膝盖青紫一片,用药后毛毛刺刺地痛。
呆得半晌,才觉得急怒交加中对西门昭放了狠话,阿禧这样的伶俐近身护卫,他肯定要保,但阿诺刚直嘴笨,不会讨巧,不见得让主人喜欢。
嘿嘿,不交高门大姓。
他母亲的,还是没和他们脱得干系。
想到两人怕是性命难保,心里几十只吊桶晃得半晌,终是上一柱香,跪下祈请:求大慈大悲佛菩萨,佑护他们逃过一劫。
起立时,前世那信佛客户的淡淡笑容又在眼前:平时不积德行善,事到临头时把菩萨当贪官来做交易。
哑着嗓子让新来的许嫂为周尔旦的街坊邻居和范家准备些防暑的药物,王法之议一事后,她有些怀疑薜嫂,将她暂时送到了燕园。
苏原很快从童子营归来,说阿诺阿禧三日前忽然离营,不知去得何处,他们的一邦弟兄们也正急得如热锅的蚂蚁,四处打探。
接着苏青也进院报告江雨燕已按她要求的那样去见谢歌凤了,说得确切消息后再来隐庐。
都是她意料中的。
她长叹口气,下意识地绞起双手,肌肤相触才现,大夏天的,她的指尖竟然冰凉,无半分热气,掌心却满是细汗。
如前世她被告知患了晚期乳腺癌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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