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舞伎句句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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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停泊,星辰布满苍穹时,江少主终于赔完了所有钱,容舟也被他提溜着道了一圈的歉。
只朝夕之间,四人变成了一块灵石要掰成两半花的穷鬼。
领了钱财的小摊贩逐一离去,临走时也不忘再数落容舟一顿,说他仗着归元修士的身份肆意妄为。
容舟被气得嗓子冒烟,被玄芜搀扶着去巫山殿里寻凉茶喝。
一时间,满街狼藉里只余江逾白一人,昏黄灯光笼罩在青年人的头顶,将其棱角分明的轮廓映得模糊柔和。
不知是不是被容舟方才炽极的剑势感染,江逾白此刻很想出剑。
离火八岐也好,独钓寒江雪也好,哪怕是随意乱舞几下也好。
他想拿剑了。
拿一把真真正正的剑。
可无妄剑还被留在流月小城的城主旧邸里待他去取……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无悲无喜地扯开嘴角,莫名露出淡薄的笑。
就算无妄这样的上古神兵在身边能怎么样呢?于他如今的修为而言,还不如折来的枯枝用得顺手呢。
但是,枯枝可替灵剑,却不终究不是剑。
不是沉重,峰锐,冰凉的三尺长剑。
他想拿一把陵劲淬砺,见血封喉的剑。
莫名的戾气与烦躁感油然升起,江逾白捏紧眉心,指节肉眼可见地发白,瞳孔愈发幽暗深沉,像是打碎砚台泼入了浓稠的墨。
识海中大片迷雾浮沉,他仿佛陷入浑浊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白白,白白,我困了。”
缥缈空灵的嗓音自长街对面传来,穿透迷雾停在江逾白耳边。
压下心尖澎湃磅礴的剑意,他循声看去。
大鱼坐在巫山殿门前的玉阶上边揉眼睛,边打哈欠。
一行四人就近寻了间客栈点下三间末等客房入住。
房内空间狭小逼仄,潮湿昏暗,只有一盏幽微烛火可怜地晃动着。
横置中间的木板床吱嘎作响,连床帏都是拼接缝补而成的素布。
同常寿的破烂药庐都比不得哟。
江逾白坐在窗下案牍旁,扬手合上支摘窗,才发现这破地方年久失修,窗扇都关不紧,露出条豁牙咧嘴的宽缝。
夜风裹挟鼎沸人声与馥郁芳香顺着窗缝钻进屋子,吹得案上书页哗哗作响。
规整干净的楷体小字跳跃飞扬,江逾白只手按住纸页,无奈之下召出冰玉墙糊窗户。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褪去外袍长靴,挪步至榻前。
撩开碧青床幔,掀开被褥一角,里面的鱼睡得安和缱绻。
许是临近望日,今个夜里月华渐盛,这鱼便早早地脱去衣衫钻进被窝,将幔帘挡得严实,将棉褥盖到头顶,确保不泄进一丝月光才阖起眼眸,渐渐睡去。
江逾白轻叹一口气,几度思量后把棉被往下扯了些许,让大鱼露出整个脑袋瓜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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