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今天外面有什么反常吗?我看你总是闷闷不乐的?”
司画一边捡着干柴,一边说道。
“天已经黑了,老头儿还没回来,我有点儿担心他。”
司云皱着眉头,心不在焉地望着木屋窗外。
“没事的,华叔身手好,这雪山里的路少说他也走了几百遭了,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
司云听到妹妹这么说,也只好点了点头。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还是没见到皮子爷回来,司云心慌,想着出去看看,没想到刚出门就和皮子爷撞到了一块儿。
“快带着小画走,瓦瓦萨人追来了,我去拦住他们,你们赶紧走。”
皮子爷只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又急匆匆地冲了出去,司云顿感大事不妙,本想赶过去帮忙,但他注意到,屋子的后窗,仿佛正有一群举着火把的人正朝这里跑来。
“小画,跟我走。”
司云来不及多想,拉着司画就朝山里跑去,山路他们走了很多遍,即便是在夜里也能不借助光源找到安全的路,但让司云没料到也正是这个决定把他们逼入了死胡同。
司云慌乱中带着司画跑到了一处地势险要的山谷里面,正当他们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从山谷的两侧突然冲出许多长着白色毛的干尸来,它们行动虽然迅,而且目的性很明确,是来抓司画的。
司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猜测,这应该和那只白纸人有关系。
司云和司画拼尽全力抵抗瓦瓦萨人的抓捕,但还是失败了,两人都因重伤昏迷了过去,等到司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死再不能挣扎分毫了。
司云不知道皮子爷现在的处境,自己又已经没办法再挣脱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司画在瓦瓦萨人的狂欢中,被扔到巨鼎中活活地烧死,到最后一刻,他唯一记得的是妹妹在临死前对他说出的那句无奈的“救命”
。
司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皮子爷正坐在自己的旁边,满脸愧疚地看着他。
“对不起,小云,我来得太晚了,是我害了小画。”
皮子爷满身是伤,额头被开了一个大口子。
“是我的错,我救不了她,我真的救不了她。”
皮子爷看着司云脖子上挂着的玉璋,说道:“既然老天让你活下来,那这应该就是你的命,就当是为了小画。”
那天之后,司云就再也没回到过木屋,皮子爷没有去找他,他应该知道,司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之后就出了雪山?”
我问道。
司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司画很喜欢华叔,从华叔开始和她生活的那一天开始,她才知道有生日这个概念,每一年的那天,她都会特别开心,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心里对大鱼的感情,渐渐从感激和亲人,变得陌生,最后甚至讨厌大鱼抛弃了我们。”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婳姑在一起生活的?”
“不记得了,只知道从我们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遮着自己的眼睛,穿着那身白色的衣服,说起来,我们也许不算她的孩子,我们只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以前给我们讲故事,说很早以前自己的眼睛就瞎了,眼珠被献祭在了圣湖的神殿里,突然有一天她现神殿里被献祭的眼珠变成了两个啼哭不止的婴儿,我们就是那么来的。”
说到这些的时候,司云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对他来说,婳姑,妹妹,还有养他长大的皮子爷,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三个人,拥有着童话般的开始,却最后得来的是最为悲惨的结局,或许这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吧。
“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拥有很多东西,其实到头来,不过是自己屈指可数的自尊。
它们总是告诉你,你无须担心什么,因为你总是有一颗能陶醉自我的好胜心。”
“那就是,尽管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但你仍旧愿意爱着和满足着这不值一提的一切。”
司云眼角的泪滴终于还是滑进了幽深的湖水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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