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悯不由担心自己这是被记恨上了,她仔细一想,第一次见郑留时即便说了个半真半假的话,但他们那时确实是不熟,郑留不至于如此在意吧?
商悯不确定地问:“可是我哪时冒犯了你却不自知?”
“哪时”
自然不是今生今世,她问的是郑留的前世,他重生前的那段日子。
商悯想,在郑留的前世,他们应当是认识的,并且关系匪浅。
要么是有着极深的过节,要么是有着极深的交情。
可要说有过节,那也不像。
毕竟郑留一见面便要与她结盟,之后
种种似乎也表示他并不想与她为敌。
郑留要下什么大棋,商悯并不知晓,所以她防备他。
“没有,未曾。”
郑留笑笑,“师姐不要自扰,是我先前想多了,我从未有怪罪之意。”
他停顿片刻,“师姐一贯比我有主意,不过,若师姐有什么烦心事,请尽管来寻我,师弟不才,愿为师姐排忧解难。”
没等商悯点头,郑留便道:“时候不早了,我回账歇息了,师姐也早些歇息吧。”
他转身就走。
在转身的那一刻他又戴上了面具,变回了内敛低调的郑国公子,步伐轻缓地离去了。
商悯被郑留一连串的变化搞得猝不及防,她迷惑地看了眼他的背影,怀揣心事在原地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
回到营帐后,宋兆雪的鼾声已经停了。
他瞅一眼郑留,压着声音:“大半夜不睡觉瞎逛什么?去拉尿吗?”
郑留一看见宋兆雪的脸,也不知是被勾起了什么烦心事,他面无表情躺回被褥里,低喝:“闭嘴,滚蛋。”
宋兆雪懵了,他看着郑留已经闭上的眼,郁闷地躺回被窝,接着后知后觉想起这是郑留头一回没对他阴阳怪气,因为他这次直接开骂了。
“有病吧,在哪受了气撒我身上了?”
宋兆雪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很快翻个身又睡死了。
军帐中唯有郑留彻夜难眠。
她知道了,她终于知道了。
郑留对自己说。
但是,她原来对他撒谎了。
这个念头在他心头反复徘徊,他想将这个念头压下去,可是无论如何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个念头就像在他脑海中扎根了一样,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难以抑制。
这个谎言源自于很久很久之前。
在那段被埋葬的过往中,燕皇未传下质子令,天下诸侯子弟没有齐聚宿阳,他度过了一个不受重视但相对轻松的童年。
十五岁那年,他凭借自己才智终于得到了父王的关注,父王特准他前往问天山大学宫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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