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溏本已叫哑了嗓子只剩哼哼的力气,此刻却呜的一声,将脸埋在纪雪庵肩窝。
纪雪庵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身体一个沉浮,离开池壁,一头扎入水中。
程溏睁大眼,与他在水中愣愣对望,然后缓缓靠近,主动贴上他的嘴唇,汲取他口中空气。
唇舌相交间,冒出一长串气泡,模糊对方的面容,直到空气殆尽,才跃出水面。
纪雪庵用力摇头甩去脸上的水,眼角眉梢,却是生平所未展露过的志得意满。
并非一场性事之后的餍足,而是真正征服过后的感受,盈满他的全身。
他也曾抗拒犹豫,深陷欲望仍苦苦分辨,诱惑他的究竟是程溏还是魅功。
但方才望见程溏神色的一瞬间,他豁然开朗,原先竟是他作茧自缚,如今一切答案都不用再追寻。
他从来都是那样的人,古怪的癖好兀自坚持,想要去哪里想要说什么无人能阻拦。
所以,迷恋的身体便任由他索取,在意的人便不要再放手。
他要施展魅功,就干到他屁股开花下次再也不敢。
他来历不明另有所图,就将他每一刻都绑在身边,坏人无法接近他,他也没有余力再做坏事。
这么简单粗暴的道理,一贯符合纪雪庵的行事,不屑玩阴谋诡计,敌人来了迎剑直击。
他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又有什么做不到?
是程溏自投罗网,平白搅乱他的心湖,那便不要怪他,从此将他困在网中。
秋色愈浓,霜叶愈艳,珍榴会只余下最后几日。
纪雪庵带着程溏走在山道上,正要回湖边水榭,却见枫树掩映下一座暖阁,窗户大开,中间坐着的那人却是裘敛衣。
他们瞧见裘敛衣,他亦看见二人,笑着站起身,朝外扬了扬手,“纪雪庵,不进来坐一坐么?”
纪雪庵微微皱眉,看着屋中四五个年轻男女,根本不耐烦进去。
他刚要拒绝,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见程溏慢吞吞走在身后,双腿间似夹了什么东西合不拢,走路亦不利索。
却是被他昨夜折腾得狠了,纪雪庵顿了顿,待程溏跟上,抬脚往那间暖阁走去。
屋中人除却裘敛衣均站了起来,朝纪雪庵恭敬拱手行礼。
纪雪庵淡淡颔首,口中道着不必多礼,眸光匆匆扫过。
这些人大多是今次跟着师长父兄来到青浮山的名门后辈,出身各异,却无一不生得端丽。
裘敛衣身旁那人赶紧让座,纪雪庵亦不客气,坐下后又命阁中侍女搬来一张软椅,冷冷唤程溏坐下。
裘敛衣笑吟吟瞧着二人,道:“我们正行酒令,输了的人便说一件江湖上的趣事,你可要一起?”
纪雪庵待侍女奉上热茶,冷淡道:“我不过是进来坐一坐,无意打扰你们。”
语罢顺手将茶杯递到程溏手中。
裘敛衣一眼瞥见程溏后颈两个发红的印子,眸中透出十足兴味,却转头吩咐众人继续行令,不必拘束。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年轻人凑在一块又极热闹,喝酒说故事,也算是一桩有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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