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坚怪笑一声:“二位还知道我是谁呀,我以为你们都忘了有我这么一个人呢。”
“那不能够的,师父。”
郑献笑道,“徒弟不是忘本的人,有些人是不是,那就不知道了。”
何安瞥他一眼:“师兄说什么是什么。”
“行了,少斗两句嘴。”
何坚咳嗽了一声,“我叫你们来,是问问采青的事儿。
皇后身边的冷梅姑姑告状告我这里了。
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也只好尽尽心,问问你们打算干什么。
一个娶妻,家里五房太太,还不够。
一个做媒,人家不情不愿的不知道怎么做的媒。
说出去真是丢尽我这张老脸了。”
何坚以前刻薄严厉的很,虽然已经病体沉疴,然而说出来的话,一时也不敢有人反驳他。
屋子里安静了一阵子,只剩下何坚破风机一般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何坚道:“我这次来,是准备着你们中秋不用来的意思……未来,怕是也不用来了……”
两个人听完这话都抬头看他。
“干爹,这话不吉利。”
何安道。
“哼,吉利是什么?说了好听的我就能长寿不死吗?”
何坚道,“有些该交代的交代了,也了却一桩心愿。”
他挥挥手,那妾侍就从旁边拿起一个匣子,走到郑献跟前。
何坚艰难道:“这匣子里是咱家名下在京城的七八套宅子,还有乡下百亩良田。
另有银子十万两。
郑献,你现在是个司礼监秉笔,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这些都留给你了。”
当太监的没有不贪财的。
郑献一听,连忙跪地说使不得,然后哭了起来。
里面掺杂了喜悦,又因为这遗产分量足够,连哭腔都带了几分真情实感。
“别哭了。
迟点给我披麻戴孝,别连个送终的都没有就行。”
何坚叹了口气,一指妾侍,“你二妈年龄不过二十七八,你安排人送她回乡下老家罢。”
郑献也应了下来。
带着那妾侍千恩万谢依依不舍的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何坚道:“郑献原本在直殿监就手脚不干净,去了东宫进了司礼监接着职位之变收受许多贿赂……如今眼珠子长在头顶,什么不该做的都做了。
采青只是一出,欺男霸女、占人良田……传他的坏事多了去了。”
何安听了应了一声:“师兄是这么个性子,太高调。”
何坚呵呵一笑:“我给他的也不是什么干净钱。
还有我那妾侍……若是郑献这小子起了贪念,非留下我那妾侍,他便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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