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早朝,静亲王称病未到。
散朝后,靳朔云以想在皇城街道四处转转为由,让李颇先回将军府了。
而他自己,则按着从官员闲谈聊中打听出来的静王府地址,在错综复杂的皇城里绕来绕去。
静亲王十七岁时搬出绣水宫,从此在皇都拥有了自己的府邸。
靳朔云努力回忆着那个饶口的地址,什么街,什么巷,东走一百尺……奇怪的位置名称让靳朔云一头雾水,淫雨霏霏的街道在刚散朝的清早根本没有人影,即便是偶尔有一两个靳朔云也很难发现,天太暗了,厚厚的乌云把整个皇都笼罩在一片深蓝色的帐幔中,靳朔云抬起头深呼吸,思念起草原的阳光来。
从杂货铺出来,靳朔云总算打听到了确切的静王府的方位,代价是手中多了一把暗黄色的油纸伞。
靳朔云不得不感慨遥南人的精巧和细腻,纤巧的细竹伞骨,平滑的油纸,被几下连接到一起,就成了避开恼人雨丝的绝佳工具。
靳朔云在漠北也见过油纸伞,那都是遥南的士兵们带过来的,可惜很少能派上用场。
因为漠北几乎没有遥南这般温柔的绵雨,要下,便是倾斜的暴雨,而那脆弱的油纸伞在草原的暴雨中根本坚持不住。
漠北人从不打伞,大雨在他们眼中是上天恩赐给草原的甘霖,滋润着漠北人与草原一同成长。
靳朔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遥南的雨了。
草原的雨是暖的,像豪爽的拥抱,倾斜了个把时辰后马上会出来大大的太阳。
而遥南的雨是冷的,仿佛锋利的细针,一下又一下直至扎进人的骨头里。
&ldo;静王爷今日身体抱恙,概不见客。
&rdo;静王府的门子上下打量了靳朔云两眼,便头也不抬的粗声道。
靳朔云气不打一处来:&ldo;你都不用通报的吗?告诉他,新任边西将军靳朔云求见!
&rdo;报出的名号让门子一楞,想了半天估计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但胆大包天到冒充朝廷一品大元,于是利落的转身进府通报去了。
收了伞,靳朔云无力地靠在静王府气派的门楣下,脑子一团乱。
来找贺无晨,完全是凭着一肚子怨气,自己惦念了他三年,怎么能一句记不清就打发了。
最让人郁闷的是人家这句不记得还不是跟他说的。
&ldo;臭小子……&rdo;把地面想象成贺无晨的脸,靳朔云用纸伞在青石板上一下又一下地戳着。
一会见了要说什么呢?问这几年可好?问为什么在金殿上要说不记得?还是二话不说直接先揍一顿?靳朔云越想越觉得最后一个方案深得自己心意,反正看那家伙现在的样子,应该挺禁打的。
正想着呢,门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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