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雅也修书几封,传给邻近城镇,求得征粮相助。
两人配合得倒也是默契,不下几日,竟已收得不少粮草。
但这其中大头,仍是兰州所奉,办事速度之快,不免让柳随雅心生推测。
想来当初君非寒赴兰州游历数月才悻然而归,恐怕这其中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在此布下人马埋下势力,不然,他又怎会选择在此停足逗留,了结这粮草一事呢。
想到这里,柳随雅也不得不暗自赞叹,这君非寒却是并非庸人,相反,其策划谋略的本事更是上乘,难怪连慕容炎也看走了眼。
君非寒又何尝不觉得柳随雅有趣,几日来,他一如既往的安然若定,看似是忙于粮草征集一事,却是不着痕迹间,已观察尽了君非寒的一举一动。
似是无意却是留心,那人心思果然细腻敏锐,明是自个儿已算是卸下一半的弄臣身份,他却是既不多问,也不多言。
纵然是心知何事该问何事不该问,又更是暗自心下其实已揣测出了这其中真意。
又是几日之后,接粮的队伍已赶到云州。
听说本该是独孤玉跑这一趟,但临出行时,军营里收到了粮草被烧的情况,事关重大,练臣秀竟是亲自跑这么一趟。
战局已是拉开序幕,按说他怎都该留守本营,但这粮草又是何其重要,一日不握在手里,前方将士就算是上了战场,也安不下心。
何况若是有什么差错麻烦,练臣秀还能另想办法周折。
只是,那时候的练臣秀哪想到这一趟行程,却是对战事起了致关重要的影响,当然,这还是后话。
练臣秀前一脚刚踏进兰州,后一脚就得知粮草已征集妥当的消息。
既是顿时安下了心,又听闻此次事件皆是柳随雅安排调度,心中自是半是感激半是赞佩,不顾连日来的舟车劳累,径直赶往其所居住的别院。
下人来报练臣秀来了的消息时,柳随雅也是吃惊。
一则为其行程之快,另一,则是其不符章程。
君非寒既是监粮之首,又是当朝丞相,既然其身在云州,练臣秀怎都该先去拜见他才对,怎竟是先跑自个儿这里来了。
虽是心有疑问,想起曾有的那一面之缘,柳随雅也不是全然猜不到些什么,相反,他隐约已是感觉到了这其中的意味。
待他换了庄重严谨的服饰时,练臣秀已端坐在大厅里。
柳随雅礼貌的拱手行礼,练臣秀赶忙一拦,直说不用多礼。
忽而间,柳随雅倒是想起了与君非寒一起的情形,就算练臣秀手握多少重兵,但要说官阶,丞相怎都比将军大吧,但与君非寒一起时,似乎除了当初在朝中初见时的几次外,其余时候皆是既不行礼也不故作恭敬。
对于一向严谨谦礼的柳随雅来说,这倒是少见。
是因为其总调侃逗弄,无形间少了些位高者的气势,还是柳随雅自个儿的心境有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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