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樾怔怔地看着南风,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天来,他一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折磨,既觉得自己蠢,居然喜欢上这样一个蛇蝎美人,又痛恨自己在明知对方是怎样的女人后,依旧不能忘怀,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丢人,根本无法面对。
第一次,有人温柔地对自己说,喜欢一个人不丢人,喜欢一个人,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谢樾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睫毛有点湿,他突然觉得喜欢许芳菲并不丢人,但现在的自己很丢人。
他飞快地侧过脸去,不让南风看自己的眼睛,以及眼中的湿意。
南风心中了然,并不去看谢樾,而是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头枕着手臂,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摊长了自己的手脚,长长地叹了口气:“喜欢一个人真好啊,我好像很久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呢,要不要找个人喜欢呢?”
南风的视线在谢樾脸上逡巡,谢樾吓了一跳:“别看我,我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
南风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我长得不错,若是换了女装,也是个美人,谢樾,你仔细看看,要不要考虑看一下?”
南风说完倾身向前,脸凑近了谢樾,让他仔细看看自己的脸,说实话,谢樾对南风的长相其实是模糊的,作为自己的上司,加之行事大胆,言行不羁,她是个女人的事实反而经常被忽略,自然也不太在意她的长相,她有远比长相更吸引人注意的东西。
谢樾本能地对南风的话嗤之以鼻,这个人也太不要脸了,怎么就有脸说自己是个美人呢?谢樾下意识地朝南风望去,带着挑刺的心理,大概是平日里在宁县风吹日晒,皮肤黑便罢了,还有些粗糙,甚至能看到眼睑下点点雀斑,想想其他姑娘吹弹可破的肌肤,不忍直视啊。
谢樾有些嫌弃地移开了视线,却不想正迎上南风的目光,因为离得很近,看得很清晰,她的睫毛居然很长,微微颤动,眼睛很大,又黑又亮,仿佛是最纯粹的黑曜石,又清又亮,耀眼得能放出光来。
让谢樾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草原上看星星的那晚,这眼眸,就像那晚的星星,璀璨夺目。
谢樾是见惯了美人的,当初对许芳菲一见倾心,多少也是因为她惊人的美貌,南风的相貌与许芳菲相去甚远,但谢樾不得不承认,仔细看,南风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漂亮到可以让人忽略她的有缺点,一不小心,就沉溺在这双清澈、纯粹、灵动的大眼睛中。
谢樾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口干舌燥,有种手脚无处安放的慌乱。
而南风还在添乱,微微一笑,眼波流转,竟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妩媚,看得谢樾更慌了。
身子下意识地朝后靠,想摆脱南风的目光,完全忘了自己身处马车这个狭小的空间,头砰地一声撞到了马车壁,那重重的声响让南风都替他疼。
虽然疼,好在南风笑着退回自己的位子坐好,谢樾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却发现后面的时间更难捱了,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移向南风的脸,却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还要小心地不让南风发现自己的异样,实在是太别扭了。
好在这样的别扭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云月山庄到了。
春九娘早早地就在山庄门口等着他们,见大家下了马车,立刻迎了上来。
南风自上次租房见过她后再未见过,山庄的请柬是她托了初九送来的,所以其实南风和春九娘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但不知为什么,觉得很投缘,大概是曾经大吵过一架,见识了对方最彪悍的一面,因为对方不好惹,反而亲近了起来。
春九娘看起来黑了些、瘦了些,但精神很好,说话行事透着股爽利。
南风听初九说,这山庄是春九娘与几个老主顾合伙开的,春九娘只占了很少股份,但却是主要的经营者,这山庄从策划到布置、装修、招人,开业,都是春九娘一手操办的。
南风看着门前络绎不绝的马车,对春九娘的行事能力又佩服了几分。
春九娘亲自将南风一行人送至早已安排好的院落,地处山庄的西南角,安静却不冷僻,有一条小路直通山上,就算不上山,也能远远地看到漫山的红叶,是当下观景的最佳位置。
春九娘给南风安排的是单独的院落,其他四人是一个大的院落,并没有因为谢樾是首富之子,而给他安排单独的院落。
而谢樾,大概是因为很少和人混居,对这样的安排居然很满意,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和煦的笑容。
春九娘给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山庄的各处景色,又安排好了午餐,留下妥帖的人伺候,这才风风火火地离开。
因为晚间要在此留宿,大家都带了行李,几人先回房安置了行李,又简单洗漱了一下,这才集合一起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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