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猛然住口,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已经晚了。
只听劲松冷冷地道:“爹,今儿这些话,您为何不在家里跟孩儿说,却要跑到这荒郊野地里来找我商量?”
见父亲默然不语,劲松又道:“莫不是怕让太太听见了?”
何大夫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太太”
指的是自己的填房夫人,儿子的继母,可是儿子从来不叫她母亲,而是叫她太太。
见父亲神情狼狈,想起过世的母亲,劲松心中一阵恨意涌起。
于是便道:“我不成亲,不生子,正好少分一份家产,依我看,我出家做和尚最好,是不是?爹!”
听了儿子的混账话,何大夫也一阵怒火涌上心头,他指着儿子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爹若是不想你成家生子,爹为什么要对你的婚事如此上心?你手摸良心说一说,自你娘去世以后,爹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爹是不曾亏待过儿子。
可是,娘是爹的结之妻,自从她进门以后,爹您也手摸良心想一想,您给娘扫过几次墓?娘为你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为何家开枝散叶,劳苦功高!
可爹您心里,又何曾有过她老人家的一席之地?”
何大夫被儿子的一席话堵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拿手抖抖索索地指着儿子叫:“逆子!
逆子!”
何劲松一咬牙,掉头而去,只留下老爹一个人在野地里浑身抖。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的娘亲那样温柔贤惠,却常年备受父亲冷落。
做儿子的,为母亲说几句话,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何家在金陵城行医多年,虽然攒下了不少家底,可是何大夫一贯生活简朴,一辈子以农人自居,因此家中只有两个丫鬟照顾全家人的日常起居。
这两个丫鬟一个叫茯苓,一个叫当归,取的都是草药的名字,可见何大夫对草药的痴迷有多深。
茯苓见劲松回来了,就说:“三少爷,太太请您到饭厅里说话。”
劲松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茯苓。
叫他去他就去,自己又不是她生的儿子,干嘛要那么听她的话。
想起继母曹氏,劲松就一阵心烦。
这位继母今年才二十六岁,嫁给他父亲做填房,已经整整八年了。
八年来,虽然她表面上对自己慈爱有加,可是,劲松却始终对她心存戒备。
由于心里深深怀念死去的母亲,劲松最见不得的,就是父亲与继母恩爱的画面。
可是,不管自己如何对她冷淡,她始终都是一副温和慈爱的面目。
劲松知道,那都只是做给自己父亲看的。
在她没有成功生下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前,她只能忍气吞声。
回到自己房里,劲松一头倒在了床上,拿被子蒙起了头。
不是他刻意顶撞他爹,而是他爹的意思很明显,对陈家这门亲事很是满意,想定下来。
婚姻大事,讲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果父亲坚持要定下这门亲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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