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鹿岛,你家乡是哪的啊”
身旁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五岁上下,外形阳光俊朗,正抬手夹了一筷子章鱼肉块放入口中咀嚼着。
大约是生性外向开朗,他开始主动朝我搭话。
注意到他的酒盏空了大半,我主动为其添酒,并微笑道“我老家是山梨县的。”
对方了然“哦哦,我知道,就是那个很著名的观光城市嘛,每年都会接待大量来自国内外的游客。
在山下的旅馆中一边泡着温泉一边欣赏富士山美景,可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前辈您过奖了。”
手持酒盏,男子小酌一口,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听说你是东京都警察学校毕业的,你一个女孩子,长得又这么漂亮,怎么会想到要考东京的警校呢在家乡当一名护士,或者是老师不好吗毕竟当警察是很辛苦的嘛。”
闻言,我微微一愣,山梨县其实并非我的故乡,它四季分明,境内群山起伏、森林茂密,每至三四月,山上一大片果树便绽开新芽,枝头浅粉、酡红、月白色的花朵汇在山间,似流淌的花海,堪称风景如画。
那座城市,美好而宁静,远非我这样的人能够触及。
在未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我所过的生活便是如同肮脏、污浊下水道里怕光的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生怕某一日不小心便要死于街头异能者帮派的火拼之中。
所以我很感激森先生,也很感激组织,是他给予我容身之所。
现下,我唯一的任务便是窃取那份神秘的名单,为在异能特务科扎下根来,我可以不择手段,包括欺骗所有人。
思及此处,我在脑海中仔细推敲了一番言辞,这才开口道“我是孤儿,因为警校学费减免、毕业包分配以及在校便可领工资的特殊政策,所以决定报考东京都警察学校。
我想要一份安稳、有保障的工作。”
年轻男子神色一顿,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无意揭你伤疤。”
我摇了摇头“没有关系的前辈,我已经不在意了。”
酒局结束后,尚未过瘾的同事仍想继续约第二场,我借口“不胜酒力”
,委婉拒绝了他们的邀约,道别时,青峰独自缀在队伍末尾,路过我时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其他人拉走了。
月光清凉如水、银星闪烁,只见树木细长的枝桠因夜风的吹动而在空中轻轻晃动,树影婆娑、人声喧哗,新宿的夜晚显然是极其热闹的。
我拍了拍微烫的脸颊,打开手机查阅东京公交车的线路图,打算乘车回家。
“嗝为庆祝青花鱼叛逃的第429天而干杯”
大约是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又或者是“青花鱼”
三个字勾起了我难得的好奇心,所以便于这嘈杂的四周环境中迅速捕捉到了那一声响动,循声望去
他侧身对着我,头戴一顶黑色礼帽,橘红色的柔软弯曲发丝透过帽檐落在白色翻起的衣领上,他微低头,露出一截光滑苍白的脖颈,银灰色的皮革颈环若隐若现,平添几分野性难驯。
垂至膝弯处的长款风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他一腿直立、一腿半弯,整个人正以一种颇慵懒的姿态靠在一辆停在路边的轿车旁,手中则拿着一瓶清酒,正仰头畅饮。
我注意到他的侧脸似乎有些眼熟,双手则戴着一副突兀的黑手套,短款西装上衣的袖口被撩至手肘处,露出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
“中原先生”
闻言,中原中也半抬头,几缕略显凌乱的碎发顺着眉心垂至鼻梁处,眼珠呈汪洋一般的海蓝色,虽眉毛纤细,五官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女性化的秀气,但他眼神极锐利,举手投足间皆是嚣张而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稍侧耳,抬手晃了晃酒瓶,只听到其中空空如也、唯剩酒瓶底部一点残液的轻微响动,随后便是“呵”
的一声,他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眼睛眨也不眨地便将手中玻璃烧制的酒瓶碾为一把细小颗粒,略微张开手,便四散在风中,倒省去扔垃圾的烦恼。
玻璃碎片解体时所发出的“咯吱”
声足叫人牙齿酸痛。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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