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这样喊道。
但赤司征臣仿若未闻,他大概下定决心要以一种隐晦而含蓄的方式表达出自己不满的态度,比如从头到尾的冷处理。
他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停在了我的脚上,我同样也低头我并没有穿鞋,所以现在正着双脚踩在光滑而冰凉的木地板上,脚趾因对方目光的投注而忍不住蜷缩了几下。
我不禁往赤司身后缩了缩。
“我想,现在已经不再是温暖的季节了。”
赤司征臣上前一步,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俯视着我,他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给别人施加压力喜怒不形于色,却又在无声的氛围当中,清楚地传递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次赤司没有再后退,他虽然年轻,但身形在同成年男子的对比下显得有些单薄,“青春”
赋予他活力、未来无限的希望,却并没有给予与之对应的生活阅历,通常这是年长者所应该得到的时光馈赠,这令他在同赤司征臣的正面交锋中,毫无悬念地处于下风。
后者没有将儿子微不足道的抵抗放在心中,因为这是不值得在意的,在继承人还未成年、在家族事务处理上还没有获得一定话语权的时候,他们自身的意愿是不需要被考虑的。
“或许,你不介意我陪同你回房间换上一双保暖的靴子吧。”
话虽如此,但赤司征臣早已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不是很重,但其中所富含的深意却又重逾千斤。
闻言,赤司背在身后的手握地更加紧了,甚至让我有些不适,这细微的皱眉动作很快被赤司征臣捕捉到,他微微侧头,在这样的场景中,第一次真正将儿子入眼中。
自然也将我同赤司之间互相交握的双手在眼中。
“家庭教师会在房等你,我希望12月份之前你可以完成我的要求。”
赤司征臣思考了一会儿,就用一个简单的理由轻而易举地将儿子打发到了一边。
赤司沉默了一会,他温热的手心还带了点湿润汗水,他没有立刻妥协,他在无声地反抗着。
但这份沉默令赤司征臣十分不满,他调整了一下站姿,闲适以待,颔首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等待。”
几乎是前者话音刚落,赤司征十郎便立刻要抽身离开,却被我死死地拽住了手腕。
顿时,他离开的步伐一停,几经挣扎,最终还是选择转身回头了我一眼,那种目光极为复杂,掺杂了内疚、痛苦还有羞愧等种种情绪,对视了没有几秒,赤司率先移开了目光,带有掩饰性地低下了头。
此时此刻,他的面色很不好,就像是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体面和尊严被轻而易举地彻底扒下,一旁来自父亲赤司征臣的目光检视仿若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无声审判,嘲笑着一个自不量力的挑战者。
他感到难堪,浓重的羞愧感正在一遍又一遍折磨着胸腔内那颗跳动着的高傲的心。
似乎即便过去五年、十年,或者是更为久远的时间,他依旧是那个站在宅邸阴暗处对一切悲剧都无能为力的弱小者。
双手孱弱无力,在父权的阴影下,苟且求生,最终失去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
赤司征十郎在躲避着我的目光,他抿紧了双唇、唇色泛白,尝试着挣脱我的手,想要抽身离去,但他又始终在顾忌着什么。
大约是这束目光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时光回溯,几乎是毫不费力就将他带回了某一个相似的抉择时刻,最终重蹈覆辙。
“呵。”
见状,赤司征臣轻笑出声,他抬了抬下巴,用一种仿佛在谈论“今天是个好天气”
的语调轻松道“怜香惜玉的确是个好品质不是吗但是,得分清楚在什么场合。”
说着,他将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将我的手指毫不留情地一根一根从赤司的手腕上掰了下来,却用与手下动作截然相反的轻柔语气诱哄道“砂糖,不要再闹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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