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叹了口气。
许栀见状,又直言道:“我不知你让韩非先生上了山,此番连累了他,我担心回咸阳后还会惹出是非。”
问山就是韩非。
这一点,扶苏并未想到荷华是知情的。
她心照不宣的和他说,也没有将韩非是问山这件事当做秘密。
命运的转化在悄然间进行,又在信任之中改换。
“荷华放心,韩非已死,世上仅有问山。”
“如果被姚上卿知晓,恐引起朝臣议论。”
扶苏的眼睛微微浮了一个弧度,“或许走不到狱中,就会有人去救老师。”
“王兄,我可作证,非先生没有参与方才山上的冲突。”
她并立三指,“我保证没有说谎。”
扶苏知道她要誓的原因。
途上遇袭之事,她一定是为张良在父王那里作了伪证,而且是不止一次的伪证。
扶苏开始怀疑古霞口中母妃当年所知的并不是真相,先动手的人不是她,而是张良。
他拍了拍妹妹的手背,“我想,他想做了几年的问山,已经没有重新入局的心思。”
冷风将窗帘吹起,扶苏拉下车窗,极其锐的盯了一眼策马在外的李贤。
“荷华。
不管方才是不是你所谴。
你要记住动手袭击陈馀的人是谁。”
“……王兄早就知道是廷尉?”
扶苏看着面前的妹妹,他点头。
一时间,仿若时间静止。
——长公子扶苏敢在众臣前直言不当焚书,是被奸人所害,他不是懦夫,不是蠢货。
韩非教给扶苏的无疑是法家集大成的思想。
张良循循善诱给小妹的,则是杂学贯通。
他们不同。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去山上的事一传开,就是扶苏在等她,而不是往日监督她的蒙毅。
触碰到他往后利益,李斯出手,暗流之中,可谓狠厉迅。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咸阳。
冬日阳光难得和煦,晚霞不及夏日壮烈,但也称得上绚丽。
许栀回,扶苏和李贤的身影在赤色的黄昏下变得很长。
咸阳在两千年后沧海桑田,那么人事易变也可以用在墨柒的努力之上。
许栀走到李贤面前,“我不知手枪并未测试合格。
花在陈馀身上实在将它白白浪费。”
“的确耗费臣之千金。”
李贤道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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