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敢当。”
“是的,我爱他,把我他当做相伴一生的爱人,”
张女士慢慢地点头,“如果中文不是一门所有的代词都有相同发音的语言,那么你会更明确地认识到——我自己提到他的时候,是用人字旁的他来代表‘他’,只有在和外人说话的时候,为了不引起人类的恐慌,才遵循社会习俗,使用宝盖头的那个‘它’。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希望他给我陪葬,而是希望在我死后,他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她毕竟是重病号,身体其实很虚弱。
“元气”
的印象只能坚持很少的一段时间。
越到后面,说话的音量就越低,咬字也模糊。
说两三句,就要停下来喘息。
秦彦屏息凝神,不敢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字,却还是没有理解。
于是他又听到了一个更长的故事。
一个生活安定的普通女性。
某一天,忽然被确诊了某种疾病——并不是死症,是并不能完全治愈,需要投入大量治疗费和精心的照顾,才能减缓病程进展的难症。
她很难过。
和家人坦白。
以为能获得帮助。
谁想,一夕之间,家人全都成了陌路人。
她的前夫甚至卷走了他们的绝大多数财产,只给她留下了一张离婚证书。
在绝望中,她用仅有的钱,买了一个仿生人。
“当时还没有专门的医用型,我先生是家用型,不过他为了更好地照顾我,学习了很多相关的知识。
连我的很多主治医生都惊讶,说没想到他能懂得这么多。
多亏了他,我才能活到现在。”
说到这里,张女士的脸上露出那种“在英雄颁奖大会上看着自己英俊的丈夫昂首挺胸接受勋章”
的妻子特有的自豪表情,低头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您知道吗,现在的医用仿生人,很多型号,都是参考我先生,以他为原型,开发的。”
“哇。”
秦彦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真的吗?可……不是说……原型机都……”
因为荀若卿的关系,他对整个仿生人生产体系都十分熟悉,据他所知,通常只有在实验室里被制作师们精心打磨出来的精品,才能成为原型机。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个流水线生产的一般商品,能成为原型机——而且,还是某一种大类共同的原型。
张女士笑得更开心了:“真的哦。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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