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牺牲他一个就能拯救国家于危难,那么自己这条小命又何足道哉!
反正康王他那么能干,一定能收拾好残局,中兴大宋!
朱云礼在心中默念:“三哥,死胖子这个钉子弟弟就替你拔了,你要好好干——”
肩上忽然一沉。
有什么东西盖到了他身上。
厚厚的,暖暖的,似乎还带着某个人的体温。
然而他实在太累,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反应了。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只有那三个字仍旧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早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
朱爽看着朱云礼缩在一角取暖的可怜样,咬咬牙把衣服盖了过去。
马车里面没有灯。
车帘偶尔会被风掀起一条缝,就会有一线细微的光落在朱云礼脸上。
那线光又被亮晶晶的液体反射回来,看得朱爽有些难过。
朱云礼哇哇大哭的样子他见得多了,然而他从未见过朱云礼真正伤心的样子。
以前也许不会留心,但是经历过身边许多人的死直到自己最后也“死”
过一回之后,他突然明白了许多。
朱云礼睡得很沉。
朱爽小心翼翼地坐了过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身体扳过来,靠在自己身上。
他动作很轻柔,朱云礼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两个人终于稳稳当当地靠在了一起,朱爽吁了口气。
怀里多了个人,也没刚才那么冷了。
只是朱云礼仍旧在不停地淌眼泪。
泪水渗到衣服里,朱爽只觉得一片湿热。
朱爽想起自己那个整天哭闹的儿子,于是出声哄他:“乖……不哭……乖乖不哭……”
朱云礼梦中往他身上拱去,两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又沉睡过去。
只是在沉睡之中,仍旧不住抽泣。
朱爽继续哄:“乖乖不哭……”
“景堂……景堂……”
朱爽一愣,然后明白过来朱云礼是在说梦话。
“景堂”
不就是霍樗的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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