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说得很妙,若建武帝对他心怀忌惮,那谢卿琬至少三年不许嫁,就足以暂且打消掉建武帝的疑虑。
毕竟,若是谢玦真有心用妹妹作为夺权工具,也不至于要等三年,三年之后,又是怎样情景,还不好说。
建武帝微微点头:“太子言之有理。”
他转头看向沈皇后,“皇后怎么说?既然这赵公子不错,不如就做城阳的驸马?”
沈皇后的指甲都快嵌入肉中,这才勉强保持自己不失态,她挤出一个笑容:“城阳的性子太过顽劣,臣妾还需要好好教导教导,赵公子文墨世家,怕是受不住城阳这样的性子,太子说得不错,是臣妾太过急了些,近两年,臣妾还不想考虑她的婚事。”
空气中寂静了一瞬。
建武帝盯着沈皇后看了半晌,缓缓道:“那此事就暂且作罢。”
帝王的心思向来深沉莫测,这一番往来之下,建武帝的醉意已散去不少,面上不复先前的淡淡笑意。
沈皇后也不敢再像先前那样凑上去说笑,只默然执杯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思,一时间,气氛竟是寥落许多。
席下众人亦有不少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谢槿羲,方才简直吓了一跳,她通过二哥的神情看出他并没有作假的意思,若是母后再闹下去,说不定二哥真将她打包送去赵府了。
此时简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温庭安亦是眉眼微沉,他才想着重生回来,一定要好好弥补谢卿琬,转眼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不自觉地捏紧了自己手中的玉杯,想着,方才若是谢卿琬当真被赐婚给赵公子,他要如何自处。
一想到这里,如前世一般的挫败感便席卷而来,他总是过分软弱,没有能力保护她……
与情绪低沉的温庭安,和被惊吓到的谢槿羲不一样,谢卿琬的情绪反而是最平稳的那个。
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某种信任,她相信皇兄不会袖手旁观,她也相信他必然有法子,破坏沈皇后的计谋。
事实也证明了,她的相信没有用错地方。
她隔着人群与皇兄遥遥在空中对望,却在目光碰触到的那一霎那,突然又移开了眼。
谢卿琬端起面前的酒盏,仰面喝进去了半杯,企图以酒的热意,抵消她身体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灼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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