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兰子好好的在记工分,他不好好干活偷懒不说,没事他拿话撩拨大兰子干啥?大兰子自从寻了死后,就性情大变,他又不是不晓得?别看她整日里不说话不出门,心里不定有多难受呢!
他还当面拿话刺激她,他不挨打谁挨打?我看啊,打的好!”
说着,还朝躺在地上宛若死狗一样的许三强狠狠啐了一口。
一个村里,人有千万种,有眼红许明月当了记工员,有在心里看不起她嫌弃她的,自然也有可怜她的人,这样的人还不少。
当有了第一个这样啐许三强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这时候,同样在河滩上干活的许凤翔他们也来到了这边,要不是许三强躺在地上捂着双黄蛋疼的满脸都是冷汗,他真想再上去狠踹几脚。
他走到许明月面前,手在许明月眼睛前挥了挥,喊:“兰子,我是大哥,你能不能听见?”
许明月好似对‘大哥’二字终于有了反应,停下了挣扎,怔愣地看着许凤翔:“大哥?”
“是我,我是你凤翔大哥,你还记得不?”
许凤翔有些不确定地问。
许明月看着许凤翔,忽地‘哇’地一声哭出来,大声哭嚎着说:“大哥,王根生那狗畜生欺负我,他搞破鞋,他陈世美!”
她指着倒在地上蜷缩成虾米状的许三强:“快打死他!
大哥,
你快打死他!”
又四处寻找:“锹呢?铁锹呢?我要把他头打扁!”
吓的周围人忙把旁边的铁锹全都拿的远远的,连地上的扁担和簸箕都拿走了。
躺在地上疼的动不了的许三强,更是吓的两魂出世,三魂升天!
几乎跟死狗一样挣扎着向后退,想离那个可怕的疯女人远一点,生怕她真的拿到把铁锹,把自己的头给砸扁了!
他简直能想象出自己头被这疯女人砸成肉饼的样子了,以这疯女人的力气,她是真能砸扁他啊!
就连之前想帮着许三强打许明月的男的,都心有余悸的后退了几步,又有几个人过来,把许三强像拖死狗一样,拖的离许明月远远的。
许明月都这么疯了,可她凄厉的哭声,听到周围的婶子们眼里,却是可怜她。
“都是拿狗日的王家人不做人,大兰子以前多老好的一个人啊!”
“她哥哥好不容易把她养大嫁了人,谁知道进了这么个畜生窝,把一个好好的人害成这样!”
她们对于许明月被离婚就疯了的事,一点都不怀疑,因为这事,在这个年代,真的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
疯了的都算好的,更多的,直接一瓶百草枯就药死了,要么就像许凤兰之前做的,直接就跳河淹死了。
她们这边,哪年不淹死几个人?
死的都是女人和孩子,没听过有男人淹死或寻死的。
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苛责了,娘家不是家,婆家要是也不是家,她们除了死,没有别的出路。
到底是物伤其类,所以河滩上被许明月哭声引的同样心酸流泪的婶子也有一些。
许凤才和许凤起两人从河圩跑上来后,追着许三强又想打,被围绕在许三强身边的大房的人给拦了下来:“再打就要出事了!”
两人来的为什么这么晚?
河圩全是大腿深的淤泥,他们要从淤泥里一步一步跑上岸,是非常困难的,力气小的人,腿陷入淤泥里,光是扒出来一条腿,都要费好大的功夫!
被哭的心酸的婶子,见她哭声渐歇,拿了一个竹筒递过来,温声安抚她说:“他大姐,你也别哭了,喝口水。”
说着又叹了口气。
许明月接过竹筒,待看到竹筒口周围那黑色污渍后,把水往许凤翔手里一塞,抱着婶子就哽
咽起来,然后就闻到了婶子身上好久没洗澡没洗衣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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