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便明日张胆的赐予金银珠宝,但夏沐风暗中使给怡芳园的宫女姑姑们大把的银子、首饰、糕点,只怕也是他的意思。
“奴婢……”
胭脂支吾着,她还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顾忌。
若是被皇上与珍妃娘娘知道自己出生青楼,会不会立马被推出午门斩首?
“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
珍嫔小主一向被皇上骄宠惯了,完全忽视他人的想法,欣喜的拉着胭脂的手说道:“我这就是准备出宫的衣服。
明天我就是女扮男装的外国公使,你啊就是我俊俏的小娘子!”
胭脂羞得满脸通红,她想起了那晚夏沐风所说的话。
『宫女姐姐这般心急,都跑到皇上的龙床上去了。
想必改日封个答应、贵人也是迟早的事情。
』
这混帐小子,外表君子内心禽兽,闷骚得不再能再闷骚。
改日定要剥了他的羊皮,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真是抱歉。”
望着珍妃兴致冲冲去屋内翻找明天所用物品,他面色略带愧疚对胭脂的说道:“珍儿从小就被我惯坏了。
你要实在为难,我会另派人跟着珍儿。”
被皇上宠溺与惯坏的感觉,是不是非常幸福?
胭脂一时间有些发愣,随即不意思的笑着摇了摇头。
春娘说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宿命。
每个人在死后进入轮回前都会经过三途河,在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之后便会将前尘往事忘却在彼岸。
而人的一生,其宿舍早在冥冥中被上天注定。
无论是天子贱民,富贵荣华,生老病死,无一能够幸免。
光绪帝看着胭脂展颜露出的青涩笑容,不觉得有些恍恍然。
如同杏花春雨般朦胧迷幻的景致在她的眼波中流转,这是不该属于她这个年龄应有的风情。
他无法预知和想象,胭脂有一天会成为翠轩阁妓院的头牌名妓,洋画师柏女士用她英伦的油画笔勾勒出一位缱绻、慵懒、散漫、优雅的绝色青楼女子,耀眼的红色罗纱下是欲掩还羞的如雪肌肤,那双原本如同江南烟雨般的双眸却锁尽春色,清冷而淡漠,只剩下喧嚣过后的落寞与无情。
若干年后的中海南瀛台,光绪帝爱新觉罗载湉望着满院的红海棠,流下了无声的眼泪。
是朕的罪过,如果朕真的治国有方,何至于让你因家中贫寒被父母卖至青楼?
荼靡散,流年转。
芳花逝,红颜悴。
拿着内室出来的珍嫔,看着光绪帝盯着那小宫女的复杂眼神,怔在了原地,手中衣物无声滑落在地。
少年夫妻,又能如何?一日夫妻百日恩又能怎样?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他已经做得够多,够好。
2
套着深蓝色布幔的双辕马车行至东西大街的金鱼胡同入口处时,胭脂望着珍妃娘娘,吞吞吐吐说道:“珍小主……”
珍妃说道:“这就是你家亲戚住的地方?看起来好繁华啊。”
她已经穿上灰色细呢剪裁合体的燕尾服,笔直的西式裤,头戴一顶圆筒高帽。
略带英气的长相配上浓黑的眉与炯然有大眼睛,俨然就是一位留洋归来的翩翩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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